葉聰沉默的拿起筷子,剛吃了兩口,就聽屋裡傳來蔣秀芳的聲音:“葉聰,你進來把地上的飯菜收拾了,髒兮兮的,看着怪惡心的。”
葉聰放下碗筷,起身要進屋,被爸爸按住了,他擡頭疑惑的看了爸爸一眼。
葉昭說:“吃飯,吃一半留一半的,飯菜涼了,小心胃疼。”
屋裡,蔣秀芳的聲音已經帶着怒氣了:“葉聰,你沒聽見嗎?我在叫你呢?”
葉聰咬了咬嘴唇,擡頭看了爸爸一眼。
葉昭放下碗筷,起身走進屋去。
他看着蔣秀芳說:“孩子剛拿起碗筷吃飯,你喊他幹什麼?是你自己把碗摔在地上的,要麼你自己起來收拾,要麼就等兒子吃完飯再收拾。”
蔣秀芳痛哭失聲:“你們葉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無情無義的,他是我生的,也随你們葉家人,沒有良心,我知道這樣,我當年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昭打斷了:“你給我閉嘴!”
屋裡的鬧劇還在繼續,葉聰用筷子扒拉着碗裡的米飯,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碗裡,他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隻是默默的哭泣。
羅毅氣的夠嗆,這是什麼媽呀?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呢?早知道這樣他都不來!
半天才看見葉昭從屋裡出來,他走到桌子前坐下,對羅毅和白雲說:“大夫說你舅媽也就是最近的事了,她的病情已經惡化,随時都能停止呼吸。
我讓你們小兩口過來,也是不得已,咱們家沒有别的親人了,葉聰還小,隻能指望你們倆。
我最近有個任務,帶隊出去,大約要一兩個月,如果家裡有事,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你們軍區我已經打過招呼了,羅毅幫我照顧一陣子,等我回來再說。”
他沉默了一會,說:“如果這期間有什麼事,還得麻煩你們小兩口幫着照顧了。”
羅毅這才明白,為什麼要堅持讓他們倆來,他那邊最近不忙,找人代理一下,問題不大,舅舅這邊大約是真的有緊急任務。
就他舅媽這種狀态,葉聰一個小孩子确實照應不過來,葉家人丁單薄,除了自己,還真沒有人可以用了。
羅毅認真的說:“舅舅放心吧,這邊有我在呢。”
葉昭松了一口氣,他:“我一會兒就走,你舅媽和你弟弟就交給你了。”
他又伸手摸着葉聰的頭說:“你是男子漢,要有擔當,現在又有大哥大嫂陪着你,不要擔心”。他說完拿起軍帽戴在頭上,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葉聰含着淚點點頭,目送爸爸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眼淚又要掉下來,他強忍着抹了一把,不再哭了。
白雲看着心裡發酸,葉聰一向是個歡脫的性子,沒想到家裡是這樣的,難怪這孩子總要離家出走?也難怪這孩子當年來的路上不想過來。
葉聰擦了一把眼淚,進屋去收拾屋子,蔣秀芳背對着他躺在床上。
羅毅跟進屋裡來,一言不發的幫着葉聰收拾,收拾完哥倆一起退了出去,關好房門,羅毅對葉聰說:“瞅你那眼圈腫的,趕緊去睡覺,有哥在呢,放心吧。”
白雲收拾好碗筷過來,也對葉聰說:“趕緊去睡吧。”
葉聰看了一眼大哥大嫂,心裡踏實不少,他說:“大哥,你不累嗎?”
羅毅笑着說:“這算是個啥呀?我在陣地上七天都沒合過眼,也照樣活蹦亂跳的。”
幾句話把白雲逗樂了,這個小二子。
羅毅說:“你們都去睡,今晚我值夜。”
白雲想了想,舅媽病成這樣,看氣色就能看出一二,确實像舅舅說的,她已經油盡燈枯了,是得輪班守着。
她說:“行,你先看着,到了後半夜我來替你。”
白雲說完,拉着葉聰就走,這孩子的眼睛都已經通紅了,想來是爸爸不在家,他一個人熬的。
葉聰有些戀戀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不管他媽怎麼對他,但還是有些舍不得,他也知道他媽心裡有怨恨,可他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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