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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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我好歹也是大清國的公主,什麼樣的大臣武将也都見過一些。更何況,皇帝哥哥英明神武,我也不怕的。王爺,我是覺得他在我面前總是有所僞飾,總是有所堤防,而這一點是我最擔心的,他不會有反心吧。”
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了,“這個,不會的,你别多想了,王爺就是怕怠慢了你,所以有些緊張。”
“圓圓,都是女子,你一定能體諒我的心情,你知道的,應熊和我回京,就是當人質,若王爺真的有反心,到時候,皇帝哥哥可能會殺了應熊。到那時我該怎麼辦。”
“公主,同為女子,你也應能體諒我吧,就像你也無法幹預你的皇帝哥哥的很多抉擇,而我也是一樣的,我隻是一隻被王爺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王爺心中在想什麼,我是不知道的,也無法幹預。我希望一切平安,但我也隻能希望而已。”
“我明白,但還是希望若有機會,你能多勸勸王爺吧,總之顧惜着應熊,千萬不要和朝廷作對啊。”
陳圓圓莞爾一笑,“公主你真是對我很有信心啊,好的,我會盡力的。隻要有機會,我會多勸勸王爺的。好好配合朝廷的安排。”
建甯公主走後,我一個人又把今天會面的全過程回放了一遍。反複确認,自己沒有說漏什麼話,也沒有說錯什麼。這才安心。
哎,這名利場裡的人啊,每一個都長了十八個心眼子。每一句話,一個表情,甚至起心動念,都不是自由的,都要反複斟酌,顧慮再三,通盤考量,那真是心理折磨。
榮華富貴這麼好的東西,可惜了總是不能為一人獨占的,必然前三挂五,一連一大片,關聯的人多了,顧慮自然也就多了。顧慮多了,自由也就少了。這就是所謂的代價吧。
一個月後,建甯公主和吳應熊啟程返回京城。回去後便定居在鐵獅子胡同的公主府。此是後話。
随着應熊的離開,王妃姐姐對我越來越熱情,隔三差五便要帶我去拜佛供香,為了避開圓通寺,我隻好開始以喜歡抄寫清靜經為由,逐漸親近道家。慢慢的,王妃也就不拉我去圓通寺了。
而我更常去的地方,是三聖庵。
了塵師父這日剛好在,接了我抄的清靜經和供香,邀我坐下來喝茶。
她反複看了看手裡的香,打開蓋子嗅了一下,“嗯,是降真香的味道。還加了點什麼?”
“師父好靈的鼻子。确實是降真香來着,裡面還加了點龍腦香,這樣香氣更有穿透力。”
“不錯。用的好,下次找你買點。”
我腼腆一笑,“師父說哪裡話,您要的時候吩咐人去我那取,不用買。”
了塵笑了笑,“圓圓啊,你的氣息和面相,跟道教大有淵源。這樣吧,用香的時候找你拿,銀子我幫你存在這裡,若有朝一日你需要用錢的時候,就來取,怎麼樣?”
我看着了塵師父似笑非笑的面容,心裡一頓,她的意思是有朝一日,或許我會需要用到一些銀子,那自然是王府不能再供養我庇護我的時候吧。
我點了點頭,“好,一切全憑師父做主。”
出了三聖庵,坐在轎子裡的我,心裡的沉重越來越清晰。
應熊的婚事,越來越不安的王妃,越來越忙碌的王爺。還有今天了塵師父的言外之意。
都讓我開始思考,若未來王府真的出事,我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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