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堇白,想起向我揮着手哭的樣子,我這心裡,像刀割一般疼。”謝晚雲思念孩子,卻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流露過,更不會說這些話,包括對玉墜。
可是今天收到了堇白的信,讓她心潮澎湃,再也忍不住了。
“堇白也長高了,他說都有姑娘給他送花兒了。”謝晚雲唇角勾起,笑意盈盈,滿心的驕傲。
“喲,真是呢,堇白少爺長成大人了。他自小就長得好看,現在還不知好看成什麼樣兒了。”玉墜也替她高興。
“他說五官長得像我。”謝晚雲心裡甜絲絲的。
玉墜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誇張地大聲說道:“像夫人自然是好看得不得了,像燕大人也不會差的。天哪,堇白少爺該有多好看啊,不得把漠北的姑娘們迷暈了啊!”
“哈哈哈,看你說的,哪有那麼誇張。”謝晚雲大笑。
眸光明亮,臉頰生輝。
玉墜看呆了。
她已經太久沒有看夫人這樣縱情肆意地笑容了。高興之餘,心裡又湧起一陣酸楚。
如果堇白少爺能回來,夫人原諒了燕大人,這該是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隻可惜,天意弄人。
謝晚雲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第二天便開始清點鋪子,計劃有哪些生意可以帶到漠北去的。
要做就做大,她要在漠北王庭開辟出新的商業局面。近年來,兩國邦交正常,民間往來也日益頻繁。
漠北雖然苦寒,卻盛産黃金香料,皮貨駿馬。他們的很多特産,風幹馬肉、黃油奶酪等等,風味濃郁,在上京城非常受歡迎。
而上京的絲綢瓷器,細布葛麻,茶葉鐵器,還有幾乎囊括了所有的生活器具,百貨物品,更是受到漠北人的強烈追捧。草原民族不事生産,什麼都缺。就連繡花針也沒有,都是用的骨頭磨制的骨針,粗糙簡陋,縫出來的衣裳針腳稀松,歪歪扭扭。
對中原做工精美的袍服愛不釋手,王公貴族們更是以擁有輕軟的絲綢衣衫為榮。
雙方互通有無,生意做得熱火朝天。
謝晚雲過去都是做中間商,如今要親自涉及,便要做更詳細的調查,以确定該如何走好,走穩第一步。畢竟漠北王廷與上京城相距太遠,很多事情都要提前籌劃好,盡量減少後繼的麻煩。
她還要去拜訪漠北商會。提前知會行商。畢竟她這麼做等于從别人鍋裡搶食物。
她帶着厚禮來了漠北商會,向會長說明她想到漠北王廷開鋪面做生意的想法。會長雖然意外,卻表示了歡迎。
商機在那兒擺着,誰也沒道理不讓别人來分一杯羹。做生意,公平競争。漠北人大多是直性子,再說他們都信得過謝夫人的人品和能力。
在場的行商還開起了玩笑,說他們要沾謝氏商鋪的光了。
謝晚雲見了衆人的反應,這才放下心來。特意給大家都送了禮物,這才告辭出來,全心準備開拓新的商業領域。
她召集各店的掌櫃,夥計開了會,詢問誰願意前去漠北,薪水翻倍。去了新地方,沒有得力的人手怎麼能行。
等鋪子開起來,再在當地找一些夥計,讓這些熟手帶一帶。
這些日子謝晚雲一直在忙這件事,大家也不覺得突然。有年紀大的人便表示自己受不了長途奔波,不願前往。也有年輕的掌櫃和夥計面對着新的機會躍躍欲試。
若是留在上京,大家按步就班,新人很難有出頭的機會,現在謝晚雲給了他們契機,這些人便抓住不放了。
很快人員也定下了,貨物也備足了。
這天,謝晚雲收到了燕綏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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