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情越發好了,覺得自己教導的太子果然是個好的,不僅孝順還友愛幼弟,當真是越發懂事了。又想到前不久收到的福全的密信,胤禔不聽軍令,與福全相悖,妄生事端,心裡對胤禔越發不滿。
許是太子侍疾極為用心,兩日後,康熙雖未痊愈,卻也快了。身體一好,康熙便不想再待在外面的行宮了,大手一揮,下令即刻動身,啟程回京。
許是此次生病使得康熙感觸良多,一路上都将太子帶在身邊,時不時的指點胤礽處理政務。每件重要的政事都慢慢地掰碎了揉爛了講給太子聽,康熙隻恨不得把畢生所學和經驗俱都傳授給太子,話裡話外,都是對太子的殷切厚望。
胤礽亦是感觸頗多,在他心中已經神化了的皇阿瑪其實也是個凡夫俗子,他會像一個普通的老頭一樣懼怕死亡,會感到惶恐,會奢望真情。一時之間,胤礽到不知道如何跟海蘭珠訴說,在回去的路上胤礽都沒有再進空間。
一路上,随扈的王公大臣等人,無不親眼目睹,親身感受到太子在康熙心目中的分量。再看看一旁獨自騎馬的三阿哥胤祉,簡直是鮮明的對比。對康熙稍微了解些的心腹重臣們更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康熙對太子的滿意與看重,比之之前在京城時更甚了幾分。
衆人不得不感歎太子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得聖心,至于那位被康熙勒令回京的大阿哥胤褆,俱都暗暗在心中搖頭,想要扳倒太子當真是希望渺茫。那些原本動了心思的大臣們那點子小火苗被一盆涼水徹底撲滅了,至今還未站隊的大臣們不由暗暗慶幸,奪嫡有危險,萬萬需謹慎。
因胤礽許久不進空間,海蘭珠也無法通過胤礽得知他如今的境況,隻得讓人留意相關消息。沒聽說太子殿下探病侍疾中表現不佳,被康熙遣送回京的傳言,海蘭珠心中着實松了一口氣。曆史上,能夠在多年後廢太子之際,仍然讓康熙單獨提出,可見此事在康熙心中紮的刺有多深!太子殿下這一回的危機算是渡過了。
恭親王常甯部進至烏珠穆沁,清軍糧食給養缺乏,情況惡劣,與準噶爾軍遭遇,交戰失利南退。準噶爾軍遂長驅追擊,渡過沙拉木倫河,與福全帶領的軍隊逐漸接近。
康熙帝于七月十九日急令右路軍會同左路将準噶爾軍阻截于高涼河北,令康親王愛新覺羅·傑書移師歸化,斷其歸路。
七月二十九日,福全偵知準噶爾軍屯于烏蘭布通,整軍前往。準噶爾軍列營于山坡上,因東西兩翼無屏蔽,噶爾丹命将萬餘頭駱駝縛足卧地,背上加箱籠,蒙以濕氈,構成“駝城“,士兵依托箱垛,發射弓矢、火器,進行阻擊。清軍受阻後及時調整部署,以火器兵為前列,步兵繼後,騎兵為兩翼。
佟國綱雖然擔任高級軍事将領,但是依然身先士卒地帶領戰士們沖鋒陷陣,進攻叛軍的“駝陣“,在戰鬥中不幸中彈,英勇捐軀,在這場大戰中,兩軍各使解數,雙方死傷枕籍,當日各以大炮火槍互轟開始,激戰竟日,以雙方士卒肉搏為止,激烈程度可見一斑。
康熙看着剛剛到手的密報,氣息越來越不穩,瞳孔緊縮,渾身發顫,大悲大怒之下,生生嘔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胤礽等人大驚,連忙找來高禦醫問診。
高禦醫滿頭大汗,努力穩了穩聲音:“萬歲爺,大病初愈,不易大喜大悲,心緒起伏過大。如今嘔血隻得好生将養,不然與龍體有礙,日後切記不可大喜大悲。”
胤礽看着地上染血的密折,也不知裡面究竟寫了些什麼,緻使康熙情緒動蕩的如此激烈。忽然想起史書上說佟國綱就是在此役中戰死沙場,若是此事的話……胤礽拌瞌的眼眸閃了閃。
佟國綱此人個性鮮明,口無遮攔,即使在康熙帝面前也是如此,多次弄得康熙下不來台。就算如此,康熙帝仍是不予怪罪。由此可見,康熙極為重視這位舅舅。
康熙幽幽轉醒後,看着太子,眼淚唰的一下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哆嗦着手指着密折讓太子打開。
胤礽一看,豁然是佟國綱戰死沙場的消息!
佟國綱和佟國維自來眼高于頂,對他這個皇太子都看不上眼,胤礽在試着接觸過幾次後便放棄了。尤其是在四阿哥胤禛被改到佟佳皇後玉牒之下後,他們雙方隐約站到了對立面。
這次佟國綱陣亡,胤礽心裡着實松了一口氣,佟國維可遠遠沒有佟國綱的本事。另一方面,佟國綱的離世也讓胤礽覺得有些不真實,太過突然了,那個掘起來連康熙都無可奈何的佟國綱竟然就這麼沒了,凡人的生命當真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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