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沁終端的地圖上隻有幾個地點有着标注,代表黑市的工作落地點,一處公墓,一家菜市場和雜貨超市,以及一處被特别标識的‘紅心’。
用紅心标注的……自然就是‘家’。
家。
安靖仔細一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個概念了。
他本就懷宿慧而生,童年時期,那朦胧的夢中景色總是讓他感覺,前世才是家。
但稍微長大一點後,那些與父母一同生活的日子,那些或是喜悅或是憂愁的記憶,讓他将安家村視作家,甚至視作一輩子的故鄉。
可是,自從谷豐縣安家村整個村子都被霜劫掩埋在無盡冰雪下,一家人被迫棄村逃荒後,他就知道,如果沒有奇迹,自己終此一生都再難回家。
不要緊。
原本的家沒了不要緊,隻要母親在哪兒,安靖就認為哪裡是家。
他本是這樣想的,隻是因果糾纏,陰差陽錯,安靖最終還是與母親分别。
而在最後,安靖覺得,懸命莊或許可能可以成為他的新家。
他願意認可,認可那些教習講師,認可那些師弟師妹為家人。哪怕他前世的記憶告訴他,這一切隻是類似傳銷魔教的手段,他也甘之若饴。
人類總是想要有一個依靠的。無論如何,總是想要有一個可以不用思索,不用勾心鬥角的地方,不用在意那麼多事情的地方。
隻是夢醒了。用最殘酷的方式。
或許……正是因為安靖實在是發自内心地想要将懸命莊視作家,甚至他真的已經這麼想了,所以才格外無法忍受魔教的惡吧。
“我真的不想,不想要在家提心吊膽,思考我會不會被吃啊……”
歎了一口氣,安靖神色有些寂寥,他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已經再也沒有擁有家的餘裕,哪怕是尋回了母親,他也再難回到當初平靜的時光。
好在,他也不想回去了。
見過這個該死的世道後,他就再也不想平靜了。
他想要……想要……
——想要把這一切,都燒成灰!
安靖疾馳于黑暗中。
半夜的玄夜城街道上,多出了許多關卡。
全副武裝,穿戴铠甲的玄夜城軍士正在巡邏,掃描每一個可疑的行人,有些人意圖交錢賄賂,不僅僅沒有被放過,反而被一拳打趴下,拖回一旁的車中問詢。
而有些老老實實接受檢查的人在被放行後,還是被無人機監督,直到他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安靖悄無聲息地繞過人多的街道,時不時通過下水道,時不時通過屋頂飛馳。有着劍靈的阻隔還有玄步的功效,那些最多隻是煉氣實力的軍士并沒有辦法發現他。
而在路過一片大概是貧民窟亦或是城郊村的地方時,安靖看見了一台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巨型鋼鐵偃傀,它宛如黃巾力士,但卻更加有棱有角,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波動,實力堪比築基修士。
它的肩部是一台重機槍,正在對着街頭掃射。
安靖并不知道它掃射的目标是誰,可能是偷渡進玄夜城,沒有入城證的窮人,亦或是那些貧民窟中的平民,也有可能是隐藏在其中的幫派成員。
但無論是哪個,他們都很難活過今夜,因為安靖看見在這個區域的出入口處,一車又一車的屍體被運送出來,并且被逐一檢查,核實身份。
有老有少,甚至全家團圓。
隻要世道不安穩,家也就不安穩。天地不太平,就沒有小家的太平。
下雨了。
紫藍色的雨水從天而落,這滿蘊着煞氣與酸液的雨水腐蝕着街道和屍體,如若無人收斂,第二天早上便是一地白骨。
小巷中,有一臉焦慮煩躁的人正在催動凝神符,他将符紙貼在額頭處,神色逐漸恢複平靜後才整理好衣物,一臉笑容地打開公寓大門。
幽邃的拐角處,身披幫派服飾的修者成群,服用怪異的丹藥,他們有的露出傻笑,有的面露憤怒和快意,有的露出了猥瑣淫穢的表情,癱軟在黑色垃圾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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