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我小的時候跟兄長去湯谷玩耍,不小心掉進湯谷水中,機緣巧合之下吸收了太陽之力,之前父親一直以神力将這股強大的力量壓制在我體内,今軒轅和庚辰有難,父親希望我以太陽之力相助軒轅。”
“聽是救庚辰,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但是這一次母親卻極力反對,她說我臨盆在即,不宜動用神力。”
說到這裡,軒轅青彤自嘲一笑,“可笑我那個時候還一個勁地對母親說沒關系,卻不知母親是在救我,因為太陽之力一旦放出,就可能收不回來了。”
“母親終是勸不住我,我懷着七個多月的肚子去了戰場。”
“來到涿鹿,父親的巫師為我解開體内太陽之力的封印,我以強大的力量,很快将涿鹿的洪水烤幹。
但因為腹中懷着寶寶,神力不足,以至于最後根本控制不住太陽之力,我不但烤幹了洪水,也烤幹了那片土地。”
“魔氣趁我神力枯竭時侵入我的神魂,我慢慢失去神智,又烤死了蚩尤的兵馬,連軒轅大軍多數也命喪我之手。
庚辰為了熄滅我的太陽之力,不停召喚風雨,然而太陽之力的強大遠非世人所能想象,他就算耗盡神力也熄不滅一分,最後結果多半會和我一樣,堕入魔道。
父親不想失去庚辰此等良将,命人趁其施法時,将他打暈。
沒有了庚辰神力的壓制,天魔氣在我體内瘋狂生長,最後占用我那為出世的孩兒肉身,讓他變成一個魔胎……我的孩兒……”
說到這裡,軒轅青彤早已哽咽難忍,但她連哭都哭不出來,因為她是一具幹屍,沒有眼淚,聲音也早變成了低低的沙啞聲。
“我……的孩兒……”
“我、對不起他……對不起他……我應該聽母親的話……”
“嗚嗚嗚……”
嗚嗚咽咽的聲音在寂靜的荒漠中響起,像是風沙在哭泣,更像遊蕩于世間的孤魂野鬼,獨自黯然神傷。
但其實,她比孤魂野鬼更凄慘,孤魂野鬼還有機會投胎轉世,而她隻能永生永世活在這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做人人厭惡的旱魃……
阿念早已哭得泣不成聲,“黃帝真是……”
她想罵黃帝太狠心,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同情歸同情,自己有什麼立場去罵他?
嬴政也同情軒轅青彤的遭遇,但并不覺得黃帝哪裡做錯了,不管是聯姻還是開啟太陽之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中原一統,若真要說錯,就是他低估了太陽之力的力量。
“在我徹底成魔之前,父親将孩兒從我腹中生剖出來,把他封印在了湯谷之中,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是否……被父親殺了?”
軒轅青彤低低啜泣着,空洞的目光投向了湯谷所在的方向。
或許是母子之間的心靈感應,她就算失去神智成為旱魃,還是待在了離湯谷最近的地方,一呆就是三千年。
阿念道:“我們正是自湯谷而來,并未聽說湯谷中封印有魔胎,或許他早已經被湯谷水淨化魔氣。”
這番話倒不是安慰軒轅青彤,青丘和看守湯谷的曦和國交往甚笃,她從未聽祖母說過什麼魔胎,想來黃帝當年應該是想辦法救了那個孩子。
軒轅青彤止住嗚咽聲,看向阿念,“你二人真是自湯谷而來?我兒真沒在那兒?”
“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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