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内侍順承。
見人拿起托盤上那半尺長的鋼釘,逐根釘子打進清河的雙手雙腳。
釘子刺入腳面,穿透腳骨時,清河再也忍不住,淚落了下來。
七月祭前夕,容不得半分差錯。
之所以将她釘起來,是為了防止清河逃跑。
賢親王知道這丫頭機靈着呢,便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她也曾逃跑過,狡猾至極。地牢這些人,他是信不過的。
“丫頭啊,你說你一輩子就呆在北冥,多好啊。”賢親王轉過身去,略含深意道。
倘若她一直呆在北冥,沈意玄便不會這麼快對付靖州。
賢親王深知,靖州百姓不宜再戰,他本想着多休養幾年;這樣他們勝算也會多幾分。
隻是,那狗皇帝早逝,北冥新君沈意玄即位,靖州僅是休養不到三年。沈意玄即位不過兩年便提出要修建運河。
在百姓眼裡,隻覺是壓榨底層。任由底下百姓再怎麼反抗,沈意玄都不在乎,這是昏庸無道。
賢親王大言不慚笑道:
“你生來便是金枝玉葉,風光無限。可靖國覆滅,你卻隻顧一己私欲,與那賊人貪圖享樂,禍害蒼生。”
“那你可知,便是開鑿運河役使的那上百萬百姓,三分之一人都是靖州百姓。”
賢親王雖是共情那些被奴役的百姓,可賢親王何嘗不知道沈意玄的深意,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加強對靖州統治罷了。
是人都知道,商州乃是北冥與靖州的交界。從前靖州能自立為國,養育一方人,全是得益于商州的那道天塹--橫山。
沈意玄打的那些算盤,賢親王遠在靖州都聽得一清二楚。那所謂的讨美人歡心,不過都是些騙騙無知百姓的把戲罷了,當真以為自己老了不成。
“真的是一己私欲嗎?”清河淚目,她看不得他們這樣輕描淡寫地闡述自己這幾年來的痛苦。
一己私欲,難道他們覺得這些年來,自己就過得很開心嗎?
“丫頭啊,叔父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真相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重要。”賢親王鄙夷不屑道。
到底年輕,沒有經曆過風霜。
人有千面萬貌,而他人所見,不過二三。以訛傳訛,便足以壞了一個人的名聲。
人不能太閑,否則就會開始議論朝政,議論管理者。
朝廷斷也不會給底下之人有這樣的機會;此情況下,又有誰會去糾結真相到底如何。
她在百姓的心裡,名聲早已一片狼藉,就如同一向吃人的财狼,忽然饒人一命,大家也不會因此對豺狼改觀。
"清者自清,是非功過,自有後人來評。"清河淡淡道。
“蠢鈍如豬。”賢親王臉色一暗。
見她一心維護沈意玄,若想從她口裡撬些許有用的,隻怕是很難;便轉身離去。
七月祭前夕,城中每戶百姓家裡皆的燈火通明。
若說讓靖州百姓三更天起身,那幾乎是沒人能起來;可若說三更天起身去萬佛堂接神明,祈福。莫說三更天,便是一整宿無眠,那也是能到位的。
于是,天未亮,靖州城的百姓便紛紛準備好生祭所需的蠟燭香火,瓜果點心以及三牲六畜。
七月祭那日。
城門重地,由孫副将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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