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依次排着隊,将自己支持的繼承者投進前面的箱子中,不一會兒,箱子裡就堆滿了投票。
肯金色的瞳孔緊盯着衆人投票的手,盼望着大家能夠支持他這位正統的繼承者。
索雷達看着前來投票之人的神态和動作,将結果猜了個七七八八,轉頭低聲問海德:“你覺得自己能獲得多少票?”
海德皺眉搖頭,神色有些不安定,惴惴道:“爺爺應該替我做過不少的準備工作,但是畢竟家族傳承時間悠久,大多數人的思想還是偏保守的。”
索雷達聽聞海德的嗟歎,笑着說道:“雖然肯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但他可稱不上是衆望所歸,不要悲觀嘛!”
……
“結果出來了!”一旁的仆從将投票箱倒過來放置,将箱子内的木塊統統倒下,彎下腰仔細數着,生怕數錯一個。
最終的結果是——肯22票,索雷達10票,阿克姆0票,海德23票!
肯在總數上雖然和海德相當,但考慮到他第一繼承人的身份,還是不盡如人意的,這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而海德雖然得票僅以微弱的優勢領先,但因為有維勒安作為後盾,赢面反而更為巨大!
聽到這個結果,肯的面色忽然變得鐵青,雙眉蹙得很緊,憤憤然跺了一腳。
“大哥!看來你在得票上略遜我一籌啊,不妨就主動退出參選吧?”海德适時地補上一刀,小眼睛眯成月牙形,面露譏諷之色,“畢竟家族也不缺少你這麼個拖後腿的角色。”
肯死死盯着不遠處的海德,身子站得筆直,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口熊熊燃燒,燒得他喘不過起來。
不過随後,仿佛一個瞬間的功夫,他的神色不再帶着憤恨,雙眉也舒展開,自嘲又無奈地一笑,用盡了全身力氣般重重一歎。他深知,自己父親執政時期的混亂間接導緻了血色之夜的發生,進而害得海德失去了他的父親。
如果他對于自己有所怨恨和憤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自己有什麼理由去怪罪對方呢?
看到肯洩了氣的神色,海德反而有些吃不準,低聲問索雷達:“他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要放棄族長之位的争奪?”
索雷達面露思忖之色,随後答道:“肯是我見過使命感最強的人,想讓他放棄并不是簡單的事,他隻是覺得對你有虧欠罷了。”
虧欠?
海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屑,真要說虧欠,肯的父親可虧欠自己太多了。但這絕不是因為自己父親身死的緣故,而是自己善良的母親,慘死在老族長禽獸般的行徑下……想到這裡,他面色迷蒙地愣住了,雙眼逐漸模糊。
他隻感到悲怆自責,痛恨自己在面對強暴者時的懦弱無能,最終眼睜睜看着瘦小的母親被毆打緻死,而自己隻能在數年後的陰謀中借助外力殺死施暴者。
海德的鼻息逐漸厚重,每吞吐一次都猶如千斤般沉重,他雙目圓瞪,看上去無比駭人:“怎麼?身為第一繼承人就不說話了?當初你的父親給家族帶來了這麼沉重的打擊,你就可以安然繼承位置,順理成章地享受族長的權力不成?”
“我為我父親的無德感到抱歉。”
“哈!抱歉?說再多的抱歉又有何用,死去的人不能複生,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掩藏,你能代替他面對這些受難者麼?”海德厲聲說道,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帶着陣陣的嘶吼聲。
“海德,無論怎麼說,我必須要繼承族長的位置,家族已到生死存亡的境遇了!衰朽之月即将到來,寒冷的冬季會冰封每一寸土地,我不繼承族長之位,家族如何撐過這個冬天?”肯仰起頭,将内心的自責強行壓下,沉聲說道。
衆人聽聞這話,議論紛紛。在寒冷的北方荒原上,每年的冬天都會有衰朽之月的降臨,到那時凄涼灘會面臨真正的地獄,萬物不生,天地腐朽。無數的邪魔妖鬼降臨凡間,沖擊者凡人生存的土地和城池。
每當這時,需要依靠燃燒鋼牙獸的糞便才能勉強構築一道理智的防線,否則衰朽之月的強大法力會直接作用于凡人的心智,緻使堡壘從内部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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