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氤氲着寒冷刺骨的霧氣,索雷達走出海德房間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将厚實的絨裘裹緊,一步也不停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巡邏的家兵懶散地背着鏽蝕不堪的長矛,大搖大擺圍繞着整座建築群遊走,一如往常。他們的眼底帶着疲憊的神色,時不時打上兩個哈欠。
仆役們大多已經睡下,在他們看來,之後無非是新主子取代老主子,生活不會有絲毫的波瀾,凄涼灘也永遠如是。
遠遠地,索雷達見到一道纖細柔美的倩影依靠在窗前,眉眼含笑,朝自己招招手,又打開自己的房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索雷達莞爾一笑,說道:“你怎麼像個望夫石似的,等很久了吧?”
淩蘇錦毫不在意索雷達有些冒犯的話語,眼波流轉道:“想讓我成為你的望夫石,那可得加加油呢。你的競争對手可不少哦?”
“如果是為了得到你的芳心,我不介意多讓他們吃些苦頭。”
淩蘇錦欣然接受索雷達的巧言奉承,微微眯起湛藍色的眼睛,替索雷達将外套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吃吃笑道:“你果然不一般,這一手以退為進既替自己掃清了障礙,又獲得一個忠實的盟友,要知道你原來隻是家族最不起眼的背景闆。”
索雷達白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替我做的那些事情,恐怕結果也不會那麼順利。老實說,你才是最大的變數。”
“還不信任我麼?”淩蘇錦幽幽地凝視着索雷達的眼睛,表情幽怨,泫然欲泣,“明明都已經拿走了人家最重要的東西?”
“将最重要的東西輕描淡寫地交給我,就算是天上的諸神也會懷疑你的動機吧?”索雷達用水盆中遺留的冰水洗了洗臉,在寒冷的刺激下,思維頓時清晰無比。
聽聞這話,上一秒淩蘇錦還深閨怨婦般地可憐兮兮,下一秒又恢複成尋常柔媚巧笑的模樣,促狹地看着索雷達,柔聲道:“猜猜看,為什麼我會選擇跟随你?猜對了獎勵香吻一枚。”
索雷達用一旁的布擦擦手和臉頰,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冷靜說道:“不會是我家族的緣故,因為那樣被選中的一定是家族長子肯。又或許和我失蹤的父親有關,但他一個尋常凡人,怎麼可能得到你們的重視?”
他轉過頭,神情戲谑又略帶無奈,“無非是我本人的緣故了。是我本人的價值得到了你們的重視,從而獲得了這莫名其妙的友誼。”
“哈哈哈哈,”淩蘇錦笑得花枝亂顫,細脂白玉般的雙肩不斷抽動。
“很好笑麼?”
“不,”淩蘇錦笑着擺擺手,輕聲咳兩聲,恢複原本清麗的模樣,“請原諒,我并不是覺得諷刺或是荒謬。而是無比高興,至少你的優秀是毋庸置疑的。”
“你知道麼?”淩蘇錦眨了眨琉璃般美麗的眼眸,“我認識你的時間,比你想象的還要長呢。早在你出生之前……”
索雷達靜靜聽着,淩蘇錦的身體帶着一種如薔薇般的淡淡的馨香,整個房間都彌散在溫馨而愉悅的氛圍裡。
“不如我們來做個遊戲吧?”淩蘇錦拊掌說道,“我告訴你真相,而你堅持不睡着,怎麼樣?”
“睡着?”索雷達疑惑地皺起眉頭。
淩蘇錦沒有理會索雷達的疑惑,自顧自說道:“你的身份被稱為‘啟明者’,是複新舊紀元的鑰匙……”
“複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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