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嘩然一片,所有人都看向靳安,又疑惑看向我和紀淩修。
紀淩修緩緩回身看着那姑娘,滿臉沉郁的怒意,殺意蓬勃缭繞,薄唇隐忍抿起。
混血小姑娘說,“淩修哥哥,那兩個孩子都是雙眼皮!那個叫靳安的,也是雙眼皮!就是他的!他們剛剛真的抱在一起親!!你相信我!我不說謊的!”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将場面推向無法挽回的地步,紀淩修似乎不再做任何掙紮和挽回的餘地,他有種聽之任之的放任感。
“不信你看看!對比看看!”混血小姑娘焦急說道。
紀淩修犀利的視線掃向靳安,下一秒,他犀利如刀的目光掃向甯乾洲,最終他淩冽視線凝在甯乾洲眉眼之間。
紀淩修緩緩擡眉,似乎所有的疑問在心中有了答案。那些被刻意忽視的細節,此刻全都串聯了起來。
“淩修。”我攥緊裙裾,喘息着低聲想要解釋,“我我我……”
“是我讓你生的。”紀淩修看向我,眼神依然笃定,“你無需自責。”
話鋒一轉,他雙目如冰火,聲音平緩無波,“你們什麼時候。”
我看着他。
他低聲,“發生的。”
我心跳漏了一拍,五雷轟頂。
“你初次是與我。”紀淩修精準,“還是與他。”
這種精準直白的發問,像是用刀赤裸裸剖開了我,不再有任何欲蓋彌彰的顧全。
我張了張口,沒有勇氣回答這個問題。
這一瞬間我腦海裡閃過無數個措辭,可若是我将所有罪責全推給甯乾洲,紀淩修便會遷怒甯乾洲,勢必又會跟甯乾洲互相殘殺。好不容易勸動紀淩修離開,屆時又一發不可收拾。
若是我說是因為紀氏陣營的人策劃下毒導緻的,紀淩修定會自責,同時,他亦不會放過甯乾洲。
若是我将所有罪責攬于自身,會不會将殺傷力降至最低……不會牽扯到旁人,局面亦不會失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我的慌張搖擺,在他看來是一種默認,亦是一種答案,肯定了那些無端的指控和懷疑,證實了我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卻依然欺騙他。他十分了解我,依我的性格若是被人冤枉了,我早就想各種辦法解釋清楚了。
我陷入回憶的猶豫恐懼裡,“我……”
紀淩修的臉色白到透明,臉頰上有細密的冷汗,薄唇亦蒼白。
那冷戾的感覺有種刀鋒般的輕薄,割裂着我每一根神經。
“回答我。”他冷冷凝視我。
我低聲,“我不是自願的。”
聲音低入塵埃。
“初次是與誰。”他重複。
初次……初夜……若說是與紀淩修,那便是證明我跟紀淩修在一起之後,背叛過他。若初次是與旁人,那便證明我徹頭徹尾欺騙了他。
我輕輕喘息,“他。”
“他是誰。”紀淩修望定我。
我閉口不答。
“你在保護他。”紀淩修聲音輕薄如刀鋒,他滿面怒容隐忍到了極緻,反而呈現一種愠怒薄笑的表情,随手折下一根探枝而來的笑靥花骨朵,輕輕擊拍掌心,開始在我面前來回走動。
一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表情,卻又不知該怎麼發,該對誰發。
于是焦灼疼痛的沒了辦法,情緒越來越流于表面。
“什麼時候開始的。”
“做了幾次。”
“怎麼做的。”
“幾個人。”
我定定望着他,什麼叫做了幾次,幾個人。
幾個人是什麼意思。
淚水鋪滿眼眶,心如刀絞,我低聲,“隻是與你一個人,另外一個是意外。”
“多意外。”紀淩修逼問,“意外了幾次。”
“紀淩修,先把婚禮走完行嗎?莫要叫人看了笑話。”我克制着心傷,理智道:“事後,我會一五一十跟你坦白,半點不隐瞞。”
“一次懷上的?”紀淩修似乎陷入一種近乎偏執的情緒死角,輕薄笑了聲,“你與我初次同房的時候,那麼多的血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
他薄唇抿成了屈辱的線條,憤怒的狠戾跳躍蒼白的眉間。
我臉色越來越蒼白,定定望着他,紀淩修的理智似乎正被憤怒一點點吞噬,他全然不顧顔面和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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