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滟掩面恥笑,“阿娘,她前些日子為了不嫁給南弦王,連違抗聖命、跳河自盡這等出格的舉動都做了。如此自私自利之人,眼中哪裡還有我們雲家啊?”
柳含玉借勢,指着雲溪月鼻子就罵:“混賬東西,你聽聽,你水滟姐姐不過比你大幾個月,卻比你識大體多了!我們雲家怎生得你這樣的東西?”
雲溪月看着咄咄逼人的柳含玉和煽風點火的雲水滟,一味地退讓隻會讓她們變本加厲。
她磨了磨牙,張口反擊,“春桃和清蕪苑其他下人一直以來都仔細伺候,從沒有讓我不滿意。而姨娘嘴裡說的沒有護主,更是無中生有。她們好與不好,我這個朝夕相處的主子比你們清楚多了。”
“還有!我為什麼要跳河自盡,我為什麼要懸梁自缢?在場的人誰都清楚!難道不是嗎?”
雲水滟對上雲溪月質問的目光,像是隐藏在心底見不得人的秘密被人當衆揭開,面帶冷笑的臉上出了一絲慌亂。
而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柳含玉,看着雲溪月當衆戳穿這件事,臉上的神情依然面不改色。
不錯,南弦王與雲家女兒的婚事,本是由水滟嫁過去的,隻是她舍不得這個唯一的女兒到南弦王府吃苦,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又有何錯?
再者她并非雲溪月的生母,卻照顧撫育了她這麼多年,這些年的辛苦付出,也該到了拿回報的時候。
最要緊的是最後做主的是陛下和老爺,并非她這個姨娘,要質問要責怪怎麼也輪不到她頭上。
如今指婚的聖旨已下,早就是闆上釘釘之事,都到了這個時候,難道還要為了一己之私置整個雲府的生死存亡于不顧嗎?
柳含玉想她堂堂一個雲府主母,吃的鹽都比雲溪月吃過的米粒要多。
她過去鬥不過石蘊玉,現如今還治不了這個丫頭,還治不了一個下人不成?
柳含玉見雲溪月護犢子心切,并沒有退讓一步,咬牙切齒斥罵:
“小姐是小姐,奴才是奴才。春桃護主不力,就該依家法重重責罰。這是老爺定下的規矩,誰也不能更改。哪怕是你這個小姐也不成!你若是執意攔着,休怪我辣手無情!”
雲溪月看着面色陰狠的柳含玉,在現代,人與人之間有矛盾,有相争,說開了就好,而嚴重的那些事情,報警來調解也能解決。
可此時此刻,身為雲府主母的柳含玉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号令全府上下的人對付她們,她和春桃乃至整個清蕪苑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怎麼辦?
柳含玉見雲溪月遲遲不發話,沒有再猶豫,一個陰冷眼神掃過身邊,帶來的那群跟班瞬間如洪流向雲溪月蜂擁過去。
雲溪月看着黑壓壓的男人逼近,被逼的隻能護着春桃步步往後退。
春桃看出了她的為難,不想讓她跟着自己陷入險境,挂着眼淚,顫聲哽咽:
“小姐,春桃隻是一介奴婢,而小姐是千金之軀。夫人要我走,我走就是了。小姐不必為了我犯險,小姐快松開吧。”
雲溪月扭頭,瞥見春桃滿臉的淚水,恰恰始作俑者是自己。
她怎能坐視不管?
一人做事一人當!
雲溪月心一橫,索性豁了出去,“事情因我而起,跟你們無關。她要是把你趕走,那把我也轟出去好了!”
“好!好一個深情厚誼的主仆情誼!”柳含玉死死盯着死不悔改的雲溪月,冷冷笑了笑,怒眼掃向一幹遲遲不動手的下人: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一切照我的命令行事,出了事情,由我擔着!”
雲溪月兩側的下人們彼此交了個眼神,正準備動手之際,門外傳來了一道低沉且虛弱的男性咳嗽聲。
柳含玉和雲水滟聽見聲音,二人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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