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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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落了一滴冷汗，喏喏地應了一聲。顧甯遠的指尖摁在那幾個人的檔案上，仔仔細細地又看了幾遍，指着下面的一個表格，又對着前面的解釋的文字問：&ldo;這是記錄他們在院裡的情況的嗎？&rdo;院長瞧了兩眼，點點頭，順帶解釋道：&ldo;這是他們的檔案，以後出了院都要帶出去的，很要緊。&rdo;顧甯遠思量了一會，眼眸一暗，&ldo;這麼多天了，他們傷人的事還沒記上去？&rdo;就像是剛才說的，這份檔案十分重要，基本就記錄了這些孩子在院裡的成長生活，上面寫的東西都是要伴随着他們度過一生的。一個打人甚至傷眼的經曆，實在是太難看了。小孩子什麼也不懂，把這些事記下來，也起不到警告的作用。福利院裡雖然打罵孩子讓他們賺錢幹活，卻不願意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隻有成年人才會知道，薄薄的一層紙上寫的那幾句話有多麼重要的作用。&ldo;傷人總是要得到懲罰的，&rdo;顧甯遠蓋棺定論，輕描淡寫道：&ldo;不然怎麼能算得上教訓呢？&rdo;老太太啞口無言。過了一會，親眼看着福利院院長把相關信息都填上了，欠債大約下午四點，沈約從夢中醒來。他做了個夢，是以前住在福利院的日子，那記憶或者說是夢境仿佛十分遙遠。沈約的眼睛也好了，能模模糊糊看到些虛影，自己正在做十字繡，或者偷偷看書，還有在顧甯遠來的時候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顧甯遠的影子從窗戶邊一閃而過，沈約有些着急，忽然發現看不清顧甯遠的臉。沈約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他已經不記得顧甯遠長什麼樣子了。其實沈約對顧甯遠的印象并不算深刻，顧甯遠隻是一個隔着兩個月才能見到一次的人，記憶裡隻說過一次話，卻讓整個福利院的人都以為顧甯遠待他與衆不同。沈約滿臉茫然，本能地去摸旁邊，自從回了家，有了這張大c黃，顧甯遠為了方便照顧沈約，總是靠在另一半c黃上，有時候是在看書，有時候也躺着睡覺。總之無時無刻，顧甯遠永遠在沈約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惜此時這裡什麼也沒有，讓他撲了個空。&ldo;顧，顧先生……&rdo;房間裡還是一片沉寂，無人應答。沈約的指尖猛然縮了回來。過了好久，又慢慢從c黃上爬起來，抱住膝蓋蜷成小小的一團，下巴擱在膝蓋上，背後單薄的肩胛骨在微微的顫抖。自受傷住院以來，沈約第一次這麼孤獨，覺得眼前的黑暗如此難熬，直接讓他茫然無措了。沈約一個人呆了沒一會，柳媽就輕手輕腳地開了門，顧甯遠臨走前吩咐她要每半小時進來看一次。她一眼就瞧見沈約醒着，走過去把落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蓋在沈約身上，沈約一把抓住她，呼吸急促，&ldo;顧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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