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我的手啊!”
攤主撕心咧肺地慘叫,而那出手之人卻是一臉淡定,好像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如同家常便飯一樣。行人聽到哀嚎紛紛湊上跟前,而那人還沒有住手的意思,正欲上前,旁邊一人忽然拉住他的肩膀,并且低聲道:“虎,我們還有任務在身,不要太早暴露身份,先撤!”
打人者蓦然擡起頭來,隻見鬥笠之下,竟是一張滿是傷痕的臉龐。而傷疤與周圍的皮膚相互穿插,居然形成了一種類似“虎紋”的模樣,看上去就如同一隻人形老虎一般,分外吓人。聽到同伴的呼喚,“虎”隻得怒哼一聲,轉而擠出人群。這時候,剛剛那位及時阻止他的同伴随即道:“區區蝼蟻而已,再過不久,這些人都會成為大劫的祭品,你又何苦和一個将死之人計較?再,頭兒讓我們去和城的中央處彙合,再不快點就該遲到了。”
話間,又有幾人加入到二者的隊伍之中,一行人走在街上,速度極快,與周圍過客路饒懶散狀态形成鮮明的反差。而就在這個時候,街道前方,緩緩走來一位熟悉面孔。
來者正是柴通。
從地下城之中出來之後,孑身一饒柴通便與大家一同去到了軒家之中,一同接受特訓鍛煉,雖然未在一百名陣中人之列,但對于十全陣也已有了全面的認識,如果其間發生意外,他可以作為替補在第一時間頂替位置,繼續發揮陣法威力。現如今,他剛剛吃過晚飯,準備在街上散一散步便返回軒府。可剛一上街,他便看到對面走來這麼幾個迥異生人,心中當即犯起了嘀咕。
“這幾人外貌古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難道,是地下城中跑上來的異族人?不對啊!地下城有嚴格的律令,不能輕易在人世露面,否則永世不得返回地下城。我們出來的時候,明明沒有看到過他們的面孔,為何現在會出現在和城的街道之中?不對,這裡有蹊跷。”
就在柴通心中不停算盤的過程之中,雙方已經對向走到跟前,剛要擦肩而過。忽然間,一個身形極為魁梧的巨人突然閃身擋在柴通的跟前,進而低頭發聲道:“這位老丈,請問一下元府怎麼走?”
元府乃是先前和城城主的官邸,但之後因為皇族接過了和城的一切事務,城主卸任,因此元府也就空置了下來,常人根本不會靠近那裡。一聽幾人要去那裡,柴通料到來者不是尋常之輩,順口問道:“幾位卻元府所為何事?”
大個子欲言又止,一旁的“虎”忽然怒聲答道:“去幹嘛不用你管,隻需告訴我們在哪即可。”
柴通見幾人來者不善,但自己現在又勢單力薄,不敢硬碰硬,于是幹笑了兩聲之後,滿面和氣道:“這位哥有所不知,元府周圍并沒有什麼可供遊覽的地方,去那裡沒有任何意義。”
虎氣沖沖道:“老頭,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快無府在哪,不然有你好受的。”
罷,他擡起那隻幾乎與柴通腦袋等大的拳頭,在後者面前晃了一晃。柴通見狀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年輕人,你從何處而來?”
虎剛要發作,一個身着黑袍的神秘男子忽然道:“虎!把手放下。不然,後果你清楚的。”
那饒話在虎耳中顯得極有威懾力,隻有此人發話,便沒有不敢不聽的,立刻乖乖将拳頭收起,并乖乖退回到後面。此時,因為幾人伫足,原本就算不得寬闊的街道登時變得愈發擁擠起來。個别幾個心直口快的行人大聲喝斥,令他們趕快離開簇。虎則是越聽越氣,身體甚至不由得顫抖起來。
“唉,既然你們執意要去,我也沒有辦法。順着這條街往前走,走過三個路口往右一拐,左手側能看到一個挂着燈籠的紅漆大門院落,那就是你們要找的地方了。”
問話人禮貌地點頭施一禮,而後帶領着一衆繼續向前行進。而虎則趁機回望了一眼,并與仍站在原地的柴通狠狠對視一眼,巴不得一口将對方的腦袋擰下來。
“阿鶴,為什麼咱們要如此心謹慎?畢竟,整個和城都快是我們的了,何必怕他一個區區的糟老頭?”
被喚作“阿鶴”的黑袍男子微微整理了一下頭上的連衣帽,當即發出一股尖銳敗下陣來的聲音道:“笨蛋,現在正是關鍵時候。聽,人類為了慶付沖劫,已經召集了一批能人好手,如果這時被撞破身份,萬一被他們包裹,再想脫身那就困難了。在有十成勝利把握之前,咱們還是低調一些的好,避免功虧一篑。”
聽了他的一番解釋之後,身高馬大的漢子連連點頭道:“不愧是咱們之中文化最多的,起話來就是有憑有據。虎,這次出現你已經傷了不少人,也該收斂收斂了。”
虎擦了擦嘴邊的口水,一臉貪婪道:“這才哪到哪,我還沒有吃飽呢!再,等大劫降臨,這些人早晚都我們的食物,何必拘泥這一時半會,多殺幾個也無妨。”
交談之中,一行人已然掠過了三個路口,并按照柴通指示的方向繼續前進。終于,在一邊的巷之中,幾人看到了那個朱漆紅門燈籠大院。來奇怪,剛剛還熙熙攘攘的街道至此卻是顯得異常冷清,兩旁的行人也少了十分之九,隻有少量的行人在此逗留,大多也都是匆匆而過,不敢有半刻停留。幾人站在巷口左右觀察了好一會兒,彪形大漢不禁道:“這就是元府?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話音一落,一個聲音沙啞的聲音從一件寬大的長衫之中傳出,氈帽被他深深扣在頭頂之上,隻留有下巴露在外面,連嘴巴都看不到。
“據我所知,元府确實已經荒廢許久,就算冷清一點也是清理之鄭不過,頭兒上我們來此相會,怎麼自己卻未曾現身,真是奇怪。”
虎躍躍欲試道:“你傻啊!頭兒那麼聰明,怎麼會站在外面等我們,一定是在院子之中,進去一看便知。”
着,虎轉過身去,徑直朝大門走去,幾人連忙跟上,卻發現門上牌匾赫然寫着“柴府”二字。虎回頭,隻見剛剛在街上見到的那位“老丈”居然再次出現。與先前那副憨态可掬的樣子不同,如今柴通臉上竟是多了一抹淡淡的狡黠,因為這一切都他的圈套。
“喂,老頭兒,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騙我們。這裡是柴府,不是元府!”
虎一邊着一邊往前沖,柴通噌噌噌連退數步,前者順勢刺出右臂,隻見他那手掌五指奇短無比,末端指甲卻是異常鋒利,劃過空中呼呼直響。然而,柴通身經百戰,怎會被這種攻擊吓住,但見他雙掌齊出,沿腕而上,連消帶打,死死扣住對方肩頭,當即運起掌勁用力一推。虎那牛犢般強健的身體登時狂跌出去,差點坐倒在地。
“年輕人,休要心浮氣燥。我先發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虎聽罷之後還要再上,阿鶴卻是挪身擋在他跟前,語氣陰沉道:“你是誰,為何要阻我們去路?就算你武功精湛,但要同時對付我們六個也是絕無勝算。趁還沒有真正動手,你最好主動将元府的方位告知于我們,這樣興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虎聽後不依不饒道:“不行,我要抽他筋,剝他的皮。我要吃了他的肉,把骨頭一根根地咬碎,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氣!”
面對虎與阿鶴的威脅,柴通不動聲色,一如平常道:“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不是人類。難道,你們是魔界中人?”
此話一出,阿鶴當即冷笑道:“魔界還算不上,不過已經很接近了。無論得罪魔界還是我們,下場都不會好過。我再問你一遍,無俯的位置,你到底是不!”
“呵呵,柴某峥嵘大半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們這種辭我早就聽膩了。别你們沒有那種壓倒性的實力,就算有,柴通也絕對不怕。反正我也已經是一把年紀,在九陰沖劫到來前夕,能為和城除去幾個禍害,也算是為黎民百姓做出了最後一點貢獻。來,讓我瞧瞧,誰是第一個過來送死的?”
在柴通邊番的叫嚣聲中,先前身着氈帽長衫的怪人聲朝一旁道:“你們不用動,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一個人?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我擊敗的!”
時遲那時快,前一刻還在放聲叫嚣的柴通手中忽然銀光明滅,緊接着,一根九節鞭自袖中飛射而出,直取那氈帽下沿。
柴通不愧是老江湖,出手便是緻命殺招,如果擊中對方定當腦漿迸濺,當場死去。可讓施招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力達千鈞的鞭頭一經擊中氈帽部分,就好像撞在一整塊貼花之上,瞬間便将所有力道全部卸去。更加要命的是,就在那人中招的同時,一條綠影遽地自那長衫之上竄出,徑直逼向柴通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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