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擺擺手,他早已想好,不管蕭懋如何解釋這件事,他都準備壓下此事,化歸兩人私怨,不動筋骨地罰上些許,便算是了了。
然而蕭懋今日令他滿意,不代表蕭懋便能得寸進尺。如今邊關還靠楊家守着,一時半會動不得,莊越仁和蘭深不過是穩固政權的犧牲罷了。
“莊越仁死在刑部,自然有他們去查,此事你不必管。”
蕭崇放下茶盞,不容置喙道:“當真胡鬧,朕命你為皇後放燈祈福,你竟不知去何處厮混。平素太傅對你管教不力,容你如此言行失度,回去好好呆在東宮裡思過。”
崔浔當即明白過來,蕭崇這是輕輕放過了。
宵禁之時妄動兵戈,等同謀逆。且不論蕭懋今日出宮為何,蕭崇這話便是為他尋好了借口,徹底把人揭了出來。
其中道理,楊子真這條泥鳅自然也明白,暗地裡與戚觀複對視一眼,請罪道:“臣不知殿下奉命而來,恐驚殿下尊駕,請陛下降罪。”
他哪裡是真心實意請罪,明明是要架着蕭崇,扯着想要一個說法,總不能蕭懋鬧了這麼一場,還輕而易舉放過了吧。
“卿家規勸懋兒,何罪之有?”蕭崇微微笑道,略略安撫楊子真,“該賞。”
宮人捧出早早備好的一柄如意,成色上好,送到楊子真身側。
看着無人受責,一團和氣,蕭崇卻忽然在案上重重一拍,斥道:“此間事中,獨蘭豫一人不知分寸。擅動永昌親兵,太子有失不思規勸,安知非爾等唆使?”
蕭懋與崔浔心中一跳,蕭崇這是找了個替罪羊,要讓蘭豫擔下重罪。
蕭懋急匆匆開口:“父皇,此事與蘭豫無關,是兒臣...”
蕭崇拂袖,将案上茶盞揮落,截斷蕭懋的話頭:“近墨者黑,你不該與此等人厮混。拖出去杖責二十,即日起,幽禁府中,不日論罪處。”
總要給楊家一個交代,很快有人來脫去蘭豫頂上冠帶,一左一右壓着帶往殿外。
蕭懋當即跪伏在地,聲音裡清晰可聞慌亂:“父皇,不可...若是蘭豫治罪,苕苕該如何自處...此事由兒臣起,怎能由旁人擔責。請父皇重臣兒臣,念在苕苕的情分上,放過蘭豫。”
不提永昌公主便罷,此刻倒像是提醒了蕭崇,他起身道:“苕苕金枝玉葉,他如何配得起,接回宮中,再擇良人便是。崔浔你去。”
說罷,便不欲再做糾纏,兀自走了出去。
崔浔跪在地上,看着楊子真與戚觀複結伴離去,蕭懋一瞬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
“殿下,走吧。”
崔浔扶起他,知道這位太子心中必然糾結萬分,遠比自己受罰來得難過。天性任慧者,最難獨善其身,冷眼旁觀他人的苦痛。
然而蕭懋被他扶起來,反還強打精神寬慰他:“萬幸今日之事未曾波及于你,孤去看看蘭豫。”
崔浔不知如何作答,扶着人出了殿門,才久久應了一聲:“是。”
杖責很快結束,蘭豫白着唇瓣俯卧着,汗珠在風裡被吹散。
蕭懋命人擡起了他,不知如何開口寬慰,還是蘭豫輕聲道:“殿下,也好,苕苕不必跟着吃苦。這回是我莽撞,沒有多加思慮...殿下不必擔憂,逐舟,你也不必費力救我...沒用的。”
蘭豫聰慧,自然明白蕭崇不聞不問莊越仁之死,分明是不想徹查蘭深之死。既然如此,他們費盡心思,也是無用。
何況這件事注定要有人來擔負,于他而言,沒有波及蕭懋已是萬幸。
然而他也有放心不下之人:“苕苕這次怕是真的要生氣了...”
崔浔默然,這樣的差事落在他頭上,讓他如何去辦。
*
蘭豫被人擡着先回了公主府,崔浔心中還有疑問,與太子在後頭慢慢走着。
“恕臣直言,殿下今日何以出此下策?”
蕭懋長歎一口氣:“說來可笑,也是孤一朝踏錯,着了他們的道。”
崔浔不解:“明月奴說有人密報,今夜楊子真将動手。可這等一眼便能瞧出有異的事,殿下為何會與蘭豫率兵前往?”
“若是孤與蘭豫并非同往呢?”蕭懋反問一句,道出其中實情,“入夜時分,蘭豫府中之人來報,說是蘭豫率兵前往堵截楊子真,孤才匆匆趕去。而孤趕到之時,蘭豫卻說以為孤與楊子真拼殺,才急急趕來。”
崔浔一時明白,難怪這兩人出現在楊子真府外,而非前去刑部大牢一探究竟,原是錯以為彼此有難,才前往營救。
“殿下為何不與陛下言明。”
蕭懋微微低頭,藏起眸中失落:“父皇包庇楊家已至如此地步,午後才訓斥過孤,其中有問題又如何,父皇并不在意。父皇隻在意楊家是否安然無恙。正如今日,輕輕縱了,不過是楊家涉及其中,怕他們落下個妄動兵戈的罪名。楊夫人病了這些日子,父皇怎會讓她再添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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