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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頁(第1頁)

不光如此,她肩上還搭了一件薄薄的披風,雙手攏在一個暖和的套筒中,瞧着竟是比甯衍還要精細的模樣。

甯衍擡眼瞧着進門的玲珑,眼神意味深長地在她的小腹上打了個轉。

——不知道是衣衫的緣故還是怎麼,玲珑的小腹微微隆起,已經能看出一點細微的弧度了。

甯衍挑了挑眉,桌案下的右手屈起食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兩下。

十裡會意地退後一步,捏着那隻信筒向外走去,路過玲珑時還現巴巴往旁邊躲了半步,像是怕沾到什麼髒東西。

玲珑側頭看了他一眼,示威一樣地抽出右手,意有所指地在自己小腹上摸了摸。

十裡:“……”

他匆匆加快了腳步,逃也似的從玲珑身邊跑了。

“幾天不見,玲珑姐姐過得不錯。”甯衍彎起眼睛笑了笑,說:“看着氣色也不錯。”

正要通報進門的石家榮正好聽見他這句話,腳下頓時打了個絆,差點摔進門檻去。

甯衍:“……”

“愛卿這是怎麼了。”甯衍哭笑不得地說:“朕不是都說了免禮?”

石家榮進京的次數不多,不像京城中那些同僚一樣熟悉甯衍,一時間沒聽出來甯衍語氣裡的揶揄味道,還以為他是心情不好,連忙道:“臣恭喜陛下。”

甯衍看了一眼玲珑,明知故問道:“朕何喜之有?”

“玲珑姑娘五日前身體不适,請了位大夫一瞧,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石家榮道:“自然要恭喜陛下。”

石家榮嘴上說着恭喜,心裡卻在一刻不停地打鼓。

五日前,這位禦前侍女查出身孕時,石景榮心裡簡直是驚大于喜——他是個一方府尹,又不是宮中專管這些事的内司,一時間一個頭兩個大,簡直不知道應該拿這位“玲珑姑娘”怎麼辦才好。

按道理來說,玲珑這樣的禦前侍女,要麼是應該被甯衍賜婚出去,要麼就是甯衍自己留着“伺候”,左不過是這兩條路。

從甯衍連出征都要帶着她這一點看來,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但皇嗣之事事關重大,玲珑自己未有個明确的名分,石家榮手裡也沒有侍寝的記本,也不好确定這就是甯衍的。

再者,若是玲珑曾經被甯衍收過房,那再帶出來時,怎麼也不會對外稱作“侍女”,就算是不肯收進後宮,那禮數上總要有些變通。

石家榮身為南陽府尹,明裡暗裡都沒接到過這種暗示,乍一聽這種消息,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當時又正趕上甯衍不在南陽府,石家榮沒個人可問,實在是左右為難,一邊又怕是這位侍女耐不住寂寞與人私定終身,一邊又怕真的怠慢了皇嗣,最後隻能含含糊糊地給玲珑備足了伺候的人,對外還是稱玲珑姑娘。

——希望是陛下的,石家榮在心裡想着,不然陛下這臉可就丢大了,禦前侍女與人私通,怎麼想都是不光彩的事兒。

但還好,石家榮最壞的打算沒成真,他隻聽見甯衍輕輕拍了下掌,連說話的語調都上揚了幾分,聽起來雀躍得很。

“真的?”甯衍興奮道:“玲珑姐姐有朕的孩子了?”

“正是呢。”也不等石家榮說話,玲珑就摘下了套筒,笑着往甯衍的方向走了幾步,摸了摸小腹:“多虧了石大人,請了三位大夫來診治過了,不會有錯的。”

石家榮咽下了想說的話,跟着陪了個笑臉。

——還好是甯衍自己的種,石家榮想,但小陛下果然還是年輕,這麼大的事提前都不記得吩咐兩句,鬧得他提心吊膽這麼久。

甯衍哪知道石家榮之前被玲珑吓得不輕,他靠在扶手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玲珑一圈,然後沖着她招了招手。

玲珑順從地走上前去,站在了甯衍身邊。

垂感極好的絲綢嚴絲合縫地貼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将那點細微的弧度勾勒得清晰分明。甯衍伸手在上面輕輕摸了摸,摸到了些微硬發僵的手感。

“很好。”甯衍滿意地收回手,微微揚起頭,笑着對她說:“玲珑姐姐很是聽話,幫了朕一個大忙。”

玲珑垂下眼,避開了甯衍直視過來的目光,看起來乖巧又柔順。

“這樣好的事情,總該要大家都知道才對。”甯衍轉過頭,說道:“不如就先告訴母後,讓她開心開心才好。”

石家榮一愣,不知道甯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哦,對了。”甯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捶手心,說道:“正好,三哥的王妃也喜誕麟兒——大人之間的恩怨,孩子總是無辜的,不如就将這消息一起送回京城,好讓母後欣慰些。”

石家榮徹底覺得看不明白甯衍了,長樂王的大軍還在信陽府住着,怎麼甯衍還像是生怕阮茵和甯铮倆人連不起來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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