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梁棟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晃了晃:“你知道……”他哈哈大笑,笑得眼眶通紅,眼裡有淚,“原來你知道啊。”
“難怪我書讀不好,成績總是吊車尾,真的,我的腦子太笨了,我還在想,你來蘭墨府,是為了見茭白,沒料到我也在,我和我來這兒,捎上你那走狗是好奇,不解我為什麼咬牙切齒地盯着他,是我蠢,敢情你是沖我來的。”梁棟笑個不停。茭白八成也是知道的,章枕就算沒透露,他也能猜得到。
都知道,我是最大的笑話。梁棟吐掉一口血水,那裡面混着半截牙齒,被譚軍打掉的。他胡亂抹了把濕冷的臉,望着他的兄弟,不認識了一樣。你是誰啊,我兄弟呢?
沈而铵的穿着和梁棟截然不同,他是定制大衣配筆挺西褲,腳上是锃亮的皮鞋,雙手戴着皮手套。
站在那,滿身沉斂的尊貴氣場。
梁棟的仇恨裡混進來别的情緒,他将注意力從譚軍身上挪向了沈而铵,定定地看着。
去年的這一晚,沈而铵去警局探望他,詢問他大姐的事,他什麼都說了,還說了自己的猜測。
他懷疑是岑家做的,沈而铵問他,為什麼不會是戚家。
那會兒,沈而铵不像是撒謊,說明他當時是不知情的。後來成了知情人。
主仆兩已經溝通完了。
梁棟後退幾步,劇烈起伏的背脊撞上牆壁,暖氣很足,他卻感覺有冷氣從骨頭縫裡鑽進來,全身血液凍住。
“你帶他來這裡,替他出面,”梁棟指着整理衣物的譚軍,看沈而铵,“是要把我們多年的交情拿出來抵押?”
“是不是?!”梁棟怒吼。
沈而铵沉默半晌,“我們坐下來說。”
“你要我和他面對面喝茶是嗎?”梁棟吼完,輕聲問,“铵哥,是我先認識你,還是他先?”
沈而铵道:“你更早。”
“那你為什麼幫他,不幫我?”梁棟瞪大眼睛,喃喃。
沈而铵把手上的皮手套摘下來,他摘得慢,舉止微僵,血液不循環。
“為什麼不回答我?”梁棟喘氣的頻率開始變得不對勁,“一個女的介紹人給我姐,誘導她綁架齊霜,她綁了,齊霜死了,她也死了,我父母都死了。”
“我站出來自首,配合調查,不惜一切代價找狡猾奸詐逃過一截,沒和其他幾個綁匪一起被滅口的老潘,隻為了真相水落石出,該承擔的就承擔,不該承擔的呢?”梁棟喉嚨裡有痰液咳不上來的嗬嗬聲,“铵哥!你就算不為我,也要為茭白讨個公道吧!”
“齊霜不死,茭白就不會進你家的大門,不會受那麼多苦,還莫名有過一段婚姻。”梁棟的臉色不知怎麼越來越紅,眼珠亂轉,“你的走狗連茭白都算計了!”
沈而铵的心口一窒。
梁棟的喘息越發艱難,背部都勾了起來:“看我在說什麼,他算計我姐,我家,齊霜,齊家,沈家,茭白,不都是為了你。”
“哪怕你被蒙在鼓裡,也因為他的謀劃遭了罪,可你是最後的得利之人。”梁棟發着抖,鼻涕眼淚都往外流,“雇兇殺人,就是故意殺人,這是犯罪,你在包庇兇手,你為什麼一定要用一個罪犯?”
梁棟自言自語:“我爸在世的時候總給我說南城的局勢,要我耳濡目染早點進家裡的公司,給他賣命。我還想,你要是進了商界,我就跟你混,梁家肯定是跟你站一起的。”
“我又覺得不可能,你是要搞科研的,怎麼可能經商,誰知你真的進了商界,我家破人亡,成了這個鬼樣,我做錯什麼了啊,除了嘴巴髒點喜歡裝逼,别的就沒了吧,铵哥。”
沈而铵看腳下的軌迹,它也在看他。
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拍兩下:“别多想了,你已經做了選擇,有得必有失。”
譚軍安慰完沈而铵,對梁棟道:“等我做完事,我會一命還一命。”
“一命還一命?”梁棟發抖的身子猛一下沖過來,沒打到譚軍,他把旁邊的桌子踹翻,神情暴躁癫狂,“是一命嗎?!”
“算上我的。”會客室裡響起沈而铵的啞聲。
梁棟的粗喘聲停了一兩秒,他慢慢轉頭看沈而铵,又去看自己的仇人:“事情什麼時候能做完,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生?”
沒人回答。
顯然沒有具體的時間,連個大概時限都拿不出來。
梁棟搖頭:“我等不了。”
譚軍掃他的上衣左邊口袋,一眼看穿他的手機正在錄音,清瘦的臉上浮起一點笑意:“沒用的,沒有物證。證據鍊不完整。”
梁棟鼻涕眼淚流了滿臉,他瞪着沈而铵,從對方的神态裡确定譚軍所說屬實。梁棟的雙手抱住頭,指甲瘋狂扣頭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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