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舒窈面色難看極了,仿佛随時要暈倒一般。
采綠有些緊張地扶住她,輕聲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甯舒窈長吐了一口濁氣,搖了搖頭:“無事,咱們走吧。”
她面上神情淡淡的,低着頭也看不清眸子裡的情緒,唯有攥緊的手指昭示了她的不安。
等回了驿站,洗漱完後,甯舒窈也沒将那荷包洗幹淨。隻将上邊的泥濘擦了七分,還餘下幾分,皆是在那片血漬周圍。
她拿指腹摩擦了一下荷包周邊的紋路,甯舒窈胸口有些發堵:“采綠,你說...”
采綠不願聽她再說這個,掩了面将頭别了過去:“小姐,你早些歇息吧。”
甯舒窈張了張嘴,終究隻是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她朝着采綠擺了擺手:“你去歇息吧,我也睡了。”
采綠點了點頭,看了甯舒窈好些眼,确定她确實不會做什麼傻事之後,才移了步子往外邊走,替她吹了蠟燭後,輕輕地将門帶上。
甯舒窈躺在床上,驿站的床闆有些膈人,遠不如忠順候府拂月閣裡邊的軟和。
她将眼神放空,雙眼無神,不知自己神遊到哪裡去了,等再有意識的時候,甯舒窈看着白日裡夢的人又入了她夢。
她悄悄地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等他轉過身來時,甯舒窈直接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喃喃着:“表哥...”
甯舒窈看着面前,渾身鮮血,目光放空的裴少辛有些哽咽:“表哥,你怎麼了,你如今到底在哪裡啊...”
裴少辛似乎看不見甯舒窈似的,直愣愣的往前走,嘴裡一直念着:“疼。”
甯舒窈猛地驚醒,竟發現如今已經是白日裡了,她摸上了自己的臉,果不其然,上邊濕潤潤的,是她做夢之時哭了出來。
她微微阖着眸子,不敢再想方才夢中的場景。
“小姐,您醒了?”采綠打來熱水,伺候她洗漱。
如今甯舒窈孤身一人在外,怕惹别人注意都是梳的婦人裝,高聳的發髻更襯得她臉小了。
采綠歎了口氣:“小姐,您若不多吃點東西,如何去尋太子殿下啊...”
甯舒窈這才想起糾正她的稱呼:“記得日後在外邊喚我夫人,喚表哥就...”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就喚老爺吧。”
采綠點了點頭,朝着她打趣道:“旁人肯定會詫異,怎麼會有如此嬌俏的小婦人。”
若是往常,甯舒窈肯定會同她打鬧起來,可如今她着實提不起力氣了,隻提了抹笑來,算是回了采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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