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能終結一切了,死是句号。
古木那時在大西荒漠遊玩,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見她殺了蛇之後就把她帶入了柒裡枝齋。
她那時還是個小童,所有人都圍着她看,都問古木,問他,她是不是他已經投胎的故人。她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還殘存一些被丢到這個世界時的記憶,她覺得她不是。
這個世界接納了她,又沒有接納她,接納她的是柒裡枝齋,可柒裡枝齋屬于世界,卻與世界格格不入,真是矛盾。
葉子在秋天落下,她從春天活到了夏天,從幼芽變成了一片青脆脆的小葉片。經曆風吹經曆雨曬,前面的葉片為她阻擋了風沙,上面的葉片為她擋住了暴雨的洗刷,下面的葉片為她消減了地面的烘烤,無論是火辣辣的太陽,還是急唰唰的雨水,亦或是呼啦啦的狂風,她都沒受多少苦。
她離枝最近,她看過枝上的花苞輕輕綻放,是在所有人都睡着的時候,它悄悄露出那一張嬌容。白天路過的人很多,他們都和駱駝一起去沙漠的最深處尋找寶藏。
一切都很安詳美好,植物的一生是幸福的,隻要沒有蟲子在啃食。秋天花已經變成枯黃色的,卻還有淡淡的香味。葉子開始一片一片落下,像老人的牙齒一顆一顆掉落。終于輪到她,枝頭輕輕松開了她的身體,任由她乘風在空中傲遊飄舞,離地面越來越近,她不知飄了多少圈,輕輕歸入土,不驚起一點動靜。
如果她這一生真的隻做一片葉就好了。
施涼沫盤腿坐在松樹下,從手中垂落的入夢鎖叮叮當當,地上有個襁褓嬰兒,他很乖的看着那把會發出聲響的入夢鎖。旋繞在他面前的螢火蟲沒有吸引他一點注意,反倒是她手中的入夢鎖。
于是她就把入夢鎖戴在他的脖子上。
身後的松樹變成了草叢,淩晨也變成了黃昏。
他開始笑了,眼睛都笑彎了,好像他知道她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紅絨團坐在她的旁邊,看着小嬰兒很好奇,他的眼睛又大又亮,和它的一樣。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螢火叢後傳來一位姑娘的聲音,是袁花珍的聲音,這時的袁花珍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頭上的步搖穩穩插在雙環髻中,她提着一盞燈籠呆呆看着這片草叢。
“有孩子的笑聲,現在是戌時三刻,這時聽到的孩子笑聲,是活人的。”方威龍望着橘黃的天,大概推測道。他現在還是位白衣公子,像個書生。
“是誰家的孩子在這?”袁花珍看着他的側臉,将自己的疑問說出。
方威龍往前走去,撥開有螢火蟲栖息的草叢,探頭看向地上的嬰兒。見嬰兒在對他笑,就轉頭笑嘻嘻的說:“螢火蟲都在這裡環繞,可能是想吸引過往的路人來看,珍兒,你看這裡有個孩子,果真是活的。”
“讓你少看些話本子你不聽,什麼活不活的,孩子會笑就是活的。”袁花珍從後面跟上來,也随方威龍一起看着地上的嬰兒。
“會是誰把孩子丢在這的?”袁花珍擡頭看着方威龍的眼睛,上前抱起嬰兒。
方威龍搖頭:“能把孩子丢在這一定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就算報官了,人家把孩子領回去了還是一樣會丢掉,珍兒,不如你和我成親,我們一起收養他?讓他有個家?”
“這……這……”這句話不禁讓袁花珍羞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方威龍正了正神色,很正經的再說一遍:“珍兒,你可以和我成親,如何?”
袁花珍哄着孩子,猶豫了好半晌,才道:“那,那既然是八月一我們遇到了他,那麼今日就定為他的生辰。”
“珍兒你是答應了?!”方威龍一喜,忙上前看着她懷中的孩子,“八月一,八月一,好!”
“他随你姓方,生存是八月一,叫……叫方八一如何?”
“方八一?方八一……好!好名字!”
“會不會名字過于庸俗?不如再挑個有寓意的好名字?”
“嗯……叫方一扇!不求别的,但求他這輩子能和珍兒你一樣善良,再加上現在是暑日,希望他能像扇子一樣帶來涼爽,善和扇,不要日行一善,要多多行扇。”
逗着指尖上的螢火蟲,聽着草叢後面的聲音,施涼沫歪了個腦袋望着草叢裡面,這一次不是幻境,這一生也不再是虛假的一生。
這一次考核是度過其他生物的一生就可以過考核了。可是下一重門需要他記起記憶,需要他最完整的靈魂,他不得不想起來。她隻能把入夢鎖給他戴上,迫使考核的内容不得不更改了。
他現在度過的不是别人的一生,而是他自己的一生。隻要度過他自己的一生,他就會記起那些遺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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