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10章 猶豫（第1頁）

眼前的大門越來越近，楊柳依嘴角也逐漸揚起了笑容。

一個大跨步，楊柳依用力推開阻擋在自己面前的木門。

“嗡嗡”的沉悶聲從木門與大理石地面摩擦着發出。楊柳依以為門外面是能夠出去的——畢竟庭院外面至少應該是空曠的開闊地，可楊柳依奮力推開門之後卻傻眼了——門外面是類似于酒樓大堂一般的地方——門外面竟然是大堂！不，準确的說，是一座大樓中藏了一個小庭院！

更加讓楊柳依絕望的是，這大堂内錯落有緻擺滿了飯桌，而且每個飯桌四周都坐的滿滿登登，放眼過去，清一色的男人，胖瘦身形、老少模樣都有，且又不像平常的酒樓，每桌賓客都固定在自己的地方，這裡的飯桌都擺的很近，所有人都坐着很近，甚至有些都可以背靠背。也正因所有人都坐的如此密密麻麻，人多到楊柳依都看不清這大堂究竟有多大，也看不清桌上的飯菜樣式。隻是，剛才還熱鬧的大廳，此時全部被楊柳依一人吸引了過來，所有人從各種方向看向楊柳依，面無表情，就隻是默默地盯着她。

整個大堂死一般寂靜。隻有飯香和酒香肆溢。

楊柳依被這場面吓的一時動彈不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強裝淡定慢慢向後退，卻發現自己頂住了什麼東西，扭頭一看，江明煦已經站在了楊柳依身後。

“江明煦！”

和如今的局勢對比看來，就算是江明煦真有心要害自己，那楊柳依也甯可死在江明煦手裡。沒有任何别的想法，楊柳依緊緊抓住江明煦的衣擺，躲在了他身後。

江明煦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隻是牽着楊柳依的手向斜對角的地方走去，穿過熙熙攘攘的賓客——直到現在楊柳依才明白剛才隐約聽到的嘈雜聲是從這裡傳出——賓客都十分默契地把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向外傾斜，為江明煦和楊柳依空出一條過道穿過去。楊柳依甚至能感覺到這些賓客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來回掃量，不是下流而是一種敬佩的目光。

帶着這些眼神的聚焦，楊柳依跟着江明煦走到了一扇門與剛才庭院相似的木門面前，推開門将楊柳依帶了進去。

身後大堂内的所有賓客開始竊竊私語，之後聲音越來越大，不久便又恢複了剛才的熱鬧。

推開木門，與剛才庭院布置相似的另一座庭院出現在眼前。同樣，庭院的最深處是另一座二層小樓。不過與之前的庭院不同的是，這邊的一切景觀形态長勢中都透露出一種粗犷的感覺。庭院四周的圈樹木因為長期沒有修理，樹枝長勢十分淩亂，還有一些初秋未掉落的枯黃發幹的葉子在上面挂着；在庭院正中間筆直小道兩邊的半圓形水池也不能叫做水池了，因為裡面根本沒有一點水，而且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水的滋潤了，水池底部的淤泥已經幹裂，甚至能聞到一些泥土發臭的堆積味道。

楊柳依在小樓門前停下了腳步，與江明煦對立而站：“我師父呢？你把我搞糊塗了，你到底要幹什麼？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我們現在到底怎麼辦？”

楊柳依的語氣已經不再是憤怒和質疑，而是請求。僅僅一個白天和晚上，事情的發展就超乎了楊柳依的預料。她就像是一根失去根的浮萍，不知道自己應該飄向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在哪裡定居。至少，眼前的江明煦能夠稍微讓她感受到安心。

江明煦拉起楊柳依的手，向她更靠近一步。兩人的目光相互對望，兩人的呼吸彼此交錯。

江明煦輕聲說道：“我不知道告訴你全部是在救你還是在害你。”

這是江明煦第一次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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