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水鏡的出入口便是峰頂建木。我離開子揚不過三四日。三四日後,我便可回來。
盡了水路又換馬匹,他們一路馳騁,終于在第二天夜間到達故事海。陸鏡因曾被寒潭底的藤蔓傷過,無法獨自通過故事海。崔琪便讓他再好好整理行裝,一切無用之物盡皆放下,自己好帶他泅過海去。
陸鏡自己沒多少行李,那些東西都是子揚準備的。他于是将行囊解開,一件件開始翻看。
衣裳,文諜,食物……沒想到侯府竟準備了這麼多,陸鏡覺得這真有點小題大做。翻到最後,一隻木盒露出來。
打開了,盒内居然是好幾張房契地契和一大摞流雲郡錢莊的飛錢。這些宅院田地遍布流雲郡各處,那些錢财也足以夠普通人過完富足一生。陸鏡看着這些東西不由自言自語地失笑。
“子揚給我準備這些财物做什麼呢?我回到水鏡後,難道會從侯府搬走、自己單身另過去?備這些東西看着不像是暫别,倒像是托孤——”
他的話忽戛然而止。回想起子揚臨行前的種種迹象,陸鏡心中忽升起個可怕念頭。他再顧不得什麼霹靂子了,抛下那些重物隻帶細軟,陸鏡重又到馬廄下去牽馬。
崔琪恰好從馬廄下喂馬出來,看着他急急沖來,問。
“夜這樣深了,明天還要渡海,子安你打算去哪裡?”
“回流雲郡!”
崔琪一把拽住他手:“故事海就在眼前,還回去做什麼?你可是答應了子揚,要到上霄峰給他帶東西的。”
“去他的答應,我反悔了!”
陸鏡一把掙脫大師兄的手,斬斷馬缰狠狠抽一鞭子,馬兒便長嘶一聲撞出門去。崔琪在背後也随之趕來,禦劍擋在陸鏡馬前喝道。
“子安,你必須走!我也是答應過子揚的!”
心中的不祥越發濃烈,陸鏡恨聲說道。
“所以你也和他下套诳我?閃開!”
他也喚出了谛江,兩鋒神武相鬥,他縱馬就從客棧中跑了出去。崔琪若禦劍飛行則無法格鬥,若格鬥則無法飛行,糾纏了片刻,隻得罵罵咧咧從劍上下來,自解了馬缰、也策馬返程回去。
原本兩天的路程,陸鏡花一夜就奔馳到了。回到青琅河時正是黎明,馬匹一聲長嘶倒地斃命,陸鏡禦劍飛進了城裡。
天色晦暗,愈靠近侯府,陸鏡心中的不安就愈強烈。鉛灰色的濃雲沉沉地壓在流雲侯府的飛檐上。陸鏡落下飛劍,穿過熟悉的亭廊,剛一靠近長公子居所就聽到一片哭聲,頓覺當頭一棒。
誰在哭,為誰哭?他止不住地全身發抖,一陣風似地直奔進去,赫然看到一具棺材擺在了正堂上。
堂中是一群戴孝的仆從,見他進來如同見鬼,一個個都是張口結舌的神情。
“這裡面是誰?”陸鏡的聲音抖得不像自己的:“是誰……誰死了?”
沒人回答他。倒是平常較為接近薛南羽的幾個年小的仆從嗚嗚地哭起來。可怕的念頭浮起來,陸鏡幾乎當時就倒下了。他踉跄着撲到棺材邊,還好,棺材裡是空的。
哦,沒有人死。或許是子揚的病勢加重了,因此這樣來……沖一沖呢?
陸鏡心中安慰着自己,随即又提心吊膽起來。他站起來往子揚的卧房跑,恰逢采墨正從裡面出來,看到他吓了一跳。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陸鏡沒搭理他,隻把他的肩膀一推急着進去。采墨卻一下擋住了門。
“别看了,已經走了。”采墨臉上露出點兒哀傷神色:“你不該回來的。”
“走去哪裡?”陸鏡的聲音幹巴巴的:“他……他這些日子以來病得厲害,還能亂跑到哪裡去?”
采墨眨眨眼,陸鏡雙目通紅地一把拽開他,撞進門去。
“子揚?”
他喚,可沒有人回答。床榻邊的幔帳垂下來,陸鏡一把掀開,子揚安靜地躺在裡面。
子揚阖着眸,長長的睫羽低垂,雙手乖巧地交握于腹前。頭前和腳下都點長明燈,薛南羽身上着飾有流雲紋章的禮服,發絲略帶潮氣的散落枕上。他的發冠還沒有戴,面上身上雖然幹淨,但顯然還沒來得及最終打理。這副景象,這些布置,陸鏡在某些需禮儀出席的場合見過。那些場合都與長長的喪幡和久久的哭号聯系在一起。他顫着手指往長公子鼻下一探,是一點氣息也沒有了。
子揚……
陸鏡頓覺一陣眩暈,幾乎要倒在長公子的身上。有數雙手扶住他,侯府的人對他呼喚。陸鏡定一定神,猛然把他們全都推走,一把将他的子揚抱起來。
“怎麼回事!?”
他吼,淚水随之淌下來。
“我離開才三天!他三天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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