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儀正用幹淨勺子把另一個雞翅舀給秦荔:“我吃飽了,給你們吃。”
秦荔先露出笑,反應過來後又質問:“為什麼先給宋澄再給我?”
何念瑤習慣就要跟着起哄,問為什麼雞翅給了宋澄不給她,話出口前她看到宋澄清湯寡水的餐盤,悄然咽了下去。
溫向儀沒理會秦荔不依不饒的聲讨,看向默默開始吃雞翅的宋澄,唇角不知不覺彎起。
宋澄對此全然不知,她專心吃着雞翅,心裡想,有時候,溫向儀人還是蠻好的嘛!
劉老師效率飛快,晚自習就把改完的卷子發下來了。
托頻繁練習的福,這周小考大家的聽力分數都有向上輕微浮動,比沒有聽力練習的四班成績普遍高三四分,劉老師難得給他們個笑臉。
等劉老師講完卷子,課間休息,段嘉趴在桌子上道:“宋澄,你的聽力和口語到底怎麼練的啊,教教我。”
宋澄自忙亂的書桌裡擡起頭,一下撞進溫向儀如湖的雙眼。
溫向儀笑着道:“我也想再練練口語的發音,宋澄,你仔細說說吧。”
宋澄不知道怎麼說。
因為溫向儀全都不記得了。
或者說,這一切還尚未在溫向儀身上發生,卻已經在她身上留下印記。
她的口語是溫向儀教的。
溫向儀總頻繁出國,又不肯把她留在國内,宋澄必須跟她滿世界跑。
宋澄英語差,不僅是啞巴還是聾子,全靠随身翻譯。
有次萬聖節,溫向儀因為什麼峰會忙得不可開交,她自己出去玩,不小心和翻譯走散,包也被飛車黨一把搶走。
她摸索着靠國際通用肢體語言和記憶往回走,還好中途遇到同胞,等磕磕絆絆回到住處,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
她以為除了翻譯沒人會知道這件事,到酒店房間,溫向儀就坐在正對門的沙發上,周遭的助理團看到她宛如看到希望從天而降,紛紛露出解救了的神情。
溫向儀怎麼在這?
宋澄沒懂:“峰會出什麼事了嗎?”
溫向儀走過來,一直看着她,宋澄後知後覺意識到:“你在找我?”
她知道自己給溫向儀添麻煩了:“沒事的,我自己也能回來。”
溫向儀擁了上來,宋澄渾身緊繃。
那時候她跟溫向儀在一起剛快一年,還是不能習慣溫向儀在别人面前對她的親昵,她不敢去看後面旁人臉上的神情,推拒着:“我身上冷,别凍着你。”
溫向儀雙臂挂在她脖頸間,不僅沒有放開,反而像蛇纏一樣束縛得更緊。
助理們很有眼色地離開了,宋澄放松了些,感到溫向儀埋頭在她頸側深深嗅着,她不自在地偏了下,又再度落入溫向儀另一側的手心。
溫向儀摩挲着她的額發,輕柔地呢喃着,命令着:
“宋澄,吻我。”
好吧。
宋澄掌着她的腰,熟練地擡起溫向儀的下颌,低下頭——
宋澄猛地搖頭,把不屬于高中時期的畫面甩出去。
那次意外走失之後沒多久,溫向儀給她請了老師,重點教她口語。她們兩人一起外出時,溫向儀就是她的老師。
在做老師這點上,宋澄不得不承認,溫向儀非常細緻,有耐心,即使宋澄懼怕不敢開口,她也不會強求,寬和到了極緻。正是這樣的态度,讓宋澄能放松地待在她身邊,從最開始一張口讀單詞就生怯,慢慢的,真把英語學上了路。
除此之外,溫向儀還會親自糾正宋澄的發音,偶爾興緻上來了,也會教宋澄一些其他語言的單詞,引導着宋澄讀:“onaour”
宋澄躺在床上,有些生疏地念一遍:“onaour”
她扭頭看溫向儀:“這個單詞怎麼發音的?由哪些字母組成?”
溫向儀半靠在床頭坐着,看起來很愉悅,看過來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位溫柔多情的情人。
她俯身靠近宋澄,睡裙吊帶滑落肩頭,宋澄被吸引視線的瞬間,耳畔,溫向儀話語低低飄蕩:
“不要關心它看起來的模樣。”
“宋澄,重要的不是看到什麼,而是聽到了什麼。”
——她那時聽到了什麼?
宋澄不确定地回想。
她好像聽到了溫向儀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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