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是喝慣了低度酒的人,他從未喝過高度酒,尤其是燒刀子這種,放在現代社會的人界,都屬于僅次于醫藥酒精的酒。
他以平日裡豪俠張狂的姿态,敞開喉嚨,一口氣灌了近七兩的燒刀子酒,加上他是練武之人,氣血運行本就快,于是,他體内五髒便炸了鍋。
令狐沖感覺,自己吞下去的是一團烈火,流入自己的胃裡後,立刻變成了烈性炸藥,轟的一聲炸開了,體内的血液似乎沸騰了,在四肢百脈瘋狂遊走,直沖腦門。
年小濤揪心的瞅着令狐沖,肉眼可見,令狐沖的臉,很快從健康的小麥色變成了紅色……赤紅色……油炸龍蝦的顔色。
令狐沖嘴唇顫抖,鼻息咻咻,雙眼瞪得圓圓的,甚至可以看見,眼白處正迅速生出許多血絲。
嶽靈珊輕晃令狐沖的肩膀,“師兄,師兄,你怎麼啦……”
“令狐兄,令狐兄……”年小濤伸出右手,張開五指,在令狐沖眼前晃了晃。
“哈哈哈,好酒!”令狐沖忽然仰天大笑,豪氣直沖九霄,同時,他的嘴中噴出濃郁的酒氣,令坐在對面年小濤感覺腦殼一暈。
“哇哈哈……如此好酒,當以劍舞助興!”令狐沖抓起桌子上的長劍,一躍而起,躍至石桌邊的空地上,腳步踉跄了幾下站定,然後嗆的一聲拔出劍,大笑道:
“遙想劍魔前輩,創獨孤九劍,以無招勝有招,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敵手,無可奈何,唯隐居深谷,嗚呼,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
生平欲求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最後埋劍空谷,寂寥此生。”
令狐沖已經顯出濃濃的醉意,醉眼橫掃,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手腕連抖,手中利劍刷刷舞出數個華麗的劍花,然後看向年小濤,豪氣笑道:
“年小兄,令狐某今日之後,與師弟們彙合,便退出江湖,前往牛背山歸隐。某之劍訣,為劍魔獨孤求敗所創,名為獨孤九劍,某自華山前輩風清揚處習得此劍。
此劍訣獨步天下,某自習得,未嘗一敗。然,某已決意歸隐,不忍此蓋世九劍消弭于江湖。
你我今日一見,甚是投緣,某飲你美酒,無以為報,某見你也是練劍之人,就将這蓋世九劍,贈予你罷!”
原來,令狐沖一路南下,心中便時常考慮獨孤九劍後續傳人問題。他在華山派被師門排擠打壓,于後生面壁時,自華山歸隐宗師風清揚處習得獨孤九劍,從而開創出自己的劍俠人生。
如今,他與師兄弟們因師門之變而心灰意冷,決定歸隐江湖,但是不願獨孤九劍随自己一起歸隐,心裡始終有一個念頭,就是替九劍找一個傳人,以報風清揚傳劍之恩。
今日,他與年小濤“偶遇”。
年小濤唱的滄海一聲笑,表現的豪邁氣質,一人一巨狼的賣相,以及表露出的出山尋訪名師的願望,似乎綜合成了一個聲音,在令狐沖耳邊道:“就是這個人,他配獨孤九劍,大小長短正合适啊。”
對于令狐沖來說,若是決意傳劍,他并不在意什麼拜師之禮,門戶之見。
當年風清揚傳他獨孤九劍時,也就是随緣,沒有走世俗的一套。
此前,令狐沖還是有一些猶豫,畢竟他和年小濤認識,連一個時辰都沒到呢。
然而,年小濤奉上的美酒,令狐沖一口幹了七兩後,濃烈的酒精點燃的酒火,瞬間焚滅了令狐沖最後一絲猶豫。
——獨孤九劍,就傳給年小濤啦!
隻能說,古人淳樸,生活在山裡的故人更是淳樸,沒有城裡人套路深啊。
……
年小濤張了張嘴,感覺腦子有些暈,似乎自己也喝了七兩烈酒。
我靠我靠我靠,這是什麼情況,我的計劃才開個頭呢,這就搞定了?
此時,年小濤驚詫歸驚詫,思想意識卻絲毫不滞後。
他瞪大了眼睛,凝神瞅着令狐沖,因為令狐沖已經借着酒勁,演練起獨孤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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