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枝枝将案上沒能吃完的食物全都夾給蘭兒,蘭兒邊吃邊笑,她跟着笑起來,但這笑是擠出來的,她想着殷女的事,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或許因為她不是殷人,所以她無法理解那種身為殷人,就要心甘情願被送出當禮物的熱忱與忠誠。
換做是她,她是不願意為夏王室獻上性命的。
趙枝枝想到自己,想到太子。如果是太子殿下,他要将她送出去的話,或許她會願意。
士為知己者死,她前幾日才學過這句話。雖然她不是什麼士,也沒有什麼需要賞識的才華,但太子殿下待她好,這份好意,足以令她知恩圖報。
可能她不會為他去死,但她可以為他獻上身體和忠誠。他需要她去做間人的時候,她會義不容辭。
趙枝枝對殷女的同情轉成一種悲壯的豪情,她忽然發現原來膽小如她,也有一顆熱血的心。
倘若是一年前,太子要将她送給别人,即便他是她的主人,他有處置她的權利,她也不會乖乖聽話,她肯定會怨恨他。可如果是現在,太子要将她送人,她不會怨他。她不敢保證自己的忠誠會持續多久,但至少她能做到不怨恨他。
趙枝枝對自己虛假的間人生涯暢想了半個時辰,然後被自己想象中吃不飽飯冬日挨餓的苦日子吓了吓,及時打住。
她看向窗外春光融融的景象,決定回南藤樓看看她的兩條魚兒。
蘭兒也想去:“奴們準備好了。”
趙枝枝不讓他跟:“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你們跟着。”
蘭兒笑道:“那他們不用去,就隻蘭兒一個人跟着趙姬。”
趙枝枝為難:“可是南藤樓的小童們都怕蘭兒……”
蘭兒鼓着臉抱肩,郁悶至極:“蘭兒生得很可怕嗎,他們為何怕蘭兒?”
他們已經走到建章宮大門處,轺車在台階下等候。在門口站立的星奴面無表情開口:“不隻是南藤樓的小童怕你,雲澤台的小童,哪個不怕你?你有多可怕,自己不清楚嗎?還用得着問趙姬?”
蘭兒氣嘟嘟跺腳:“星奴。”
趙枝枝小跑着往下,跑到台階下,門口蘭兒依然圍着星奴轉圈跳腳,她喊了聲:“蘭兒,蘭兒。”
蘭兒伸長脖子:“趙姬,奴來了!”
趙枝枝立馬讓人趕車,喊道:“回去罷,不用來,别和星奴吵了,等我回來。”
蘭兒悶悶揮臂:“好,蘭兒不吵了,趙姬看完魚快些回來!”
春日的陽光溫暖而耀眼,趙枝枝站在轺車上,風徐徐地吹來,撲在面上,像是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摸。日光明媚,鳥語花香,她的心情也随之燦爛。
她讓趕車的寺人放慢轺車,悠閑自在地欣賞沿途的春光。
家令遇到趙枝枝的轺車時,剛從第一阙回來。
殷女們已經做好出發的準備。
他不知道太子殿下許諾了什麼,她們甚至沒有流下眼淚懇求太子留下她們。她們不哭不鬧地待在第一阙,從那日私宴回來後,她們就等着離開雲澤台了。
家令原以為此次他或許能夠進些私賬,她們定會有人賄賂他,想法子留下。可半個月過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找過他。
她們不但不找他,她們還想着辦法折騰他。要這個,要那個,沒有一天消停。
家令吹起八字胡,要不是太子殿下吩咐,他才不理會她們。
身後的小童問:“大人,好像少了件東西。”
家令停下,立馬清點:“好像是少了件。”
小童:“要回去取嗎?”
家令:“去吧,快去,吾在這裡等着。”
家令雙手叉腰,目光自小童們捧着的物什一一掃過。這些東西,都是送給趙姬的。
昨日他去回禀太子,将賞賜的明細拿去給太子過目。給殷女的賞賜,每人皆是一樣的份量。這些賞賜,就算是太子給她們備的嫁妝了。可能還有别的東西,但肯定沒有經他的手。
太子看完賞賜的明細,誇他做得好,誇完了,忽然問起趙姬的新衣是否做好。
“她又長了些,年初做好的春衣不合适了。她穿的那些舊衣裡,有幾件她特别喜歡的樣式,你讓人比照着尺寸,按照舊樣式重新再做一份春衣,如今時興的樣式,也多做幾身,不要用别的料子,就用金絲錦,輕薄又暖身,春天穿着舒服,若是金絲錦不夠用,就去宮裡拿。”
太子說得細緻,根本不用人動腦子,他自己就将所有的事安排好。就連一件小小的春衣,用什麼料子,什麼樣式,也一一交待好。
家令想,要是太子殿下對雲澤台其他事,也像對趙姬這般,凡事安排妥當,那他什麼事都不用做了。光聽着就行。
太子又道:“賞給那些殷女備的東西,給趙姬也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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