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首長聽他吞吞吐吐的,把書放下說:“老夥計,是你那邊有什麼情況了?你别急躁,你不會有事的,遇事多忍忍,别火急火燎的,都會過去的。”
羅首長說:“不是因為這個,現在安定多了,我沒事兒。”
葉首長疑惑的問:“那是因為什麼?”
羅首長說:“老葉,我跟你打聽一個人,就是我們軍區的林毅團長,當年在前線給你當過警衛連長的那個?”
葉首長歎了一口氣,遺憾的說:“老夥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孩子跟我家葉晖足足有七八分的相似,當年在我身邊的時候,流言就不知道傳了多少了。
可他不是,這孩子的年紀對不上啊,我家葉晖犧牲的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呢。”
羅首長急切的說:“外甥似舅啊,老葉,我家卯生……”
葉首長打斷了他的話:“我的老夥計!!林小子的老家離趙家口那麼近,他又長的跟我家大小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你以為我沒想過嗎?我跟你嫂子都讨論過多少回了。
可你想想,卯生是哪一年生的?林小子是哪一年生的?足足差了兩歲啊!”
羅首長急切的說:“可是,他姥爺親口跟我說過,這小子當年為了當兵,求他當隊長的大伯把戶口改大了兩歲,這小子今年二十四歲呀!二十四呀!”
羅首長等了半天,電話那頭都沒有動靜,突然,電話“砰”的一聲好像掉在了地上,電話那頭傳來葉老太太的急切呼喚:“老葉,老葉,你怎麼了?老葉?”
電話裡傳來葉首長模糊的聲音:“老伴,那個林毅林小子,當年為了當兵,把戶口改大了兩歲,他今年二十四歲。”
葉首長的聲音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哽咽了,電話裡傳來葉老太太悲切的大哭:“晴晴啊,我的兒啊,可疼死娘了……”
羅首長頹然的跌倒在沙發上,已經是老淚縱橫。
第二天下午,羅首長上門的時候,白雲正在看書,她老師又郵了幾本書給她,并上次她寄去的藥方,也都幫她修改過了,又給她一一講解了不足之處。
白雲請羅首長屋裡坐,說“我姥爺下樓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首長你坐。”
羅首長說:“小白大夫啊,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說說話。”
白雲笑着答應了,羅首長問:“你跟林小子從小就認識吧?”
白雲說:“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羅首長說:“林小子從小就淘氣吧?”
白雲笑了:“淘氣,他就沒有一分鐘老實氣,上樹掏鳥,下河摸魚,還非得拉着我,烤的魚黑乎乎的,還不許我說不好吃。”
羅首長笑了,他狀似無意的說:“你們向陽生産大隊我從來沒去過,頭二十年行軍倒是從趙家口路過,趙家口這些年有什麼變化嗎?”
白雲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羅首長問:“離得那麼近,你不知道?”
白雲攤了攤手:“附近的幾個屯和鎮子我和林毅都去過,就是沒去過趙家口。”
見羅首長有些詫異,白雲解釋說:“林毅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一提趙家口就犯病,别說去了,我們平常連這個地方都不提呢。”
羅首長的瞳孔一縮,他問:“怎麼會生病?你和你姥爺都是大夫,治不好嗎?”
白雲說:“他這個病我還真沒有辦法,一提趙家口,他不是心悸,就是做噩夢,他也沒有心髒方面的毛病啊?夢也做的奇奇怪怪的。”
羅首長很感興趣,他問:“都做什麼夢呢?不是白天淘氣挨打吧?”
白雲笑了:“要是那個還好了,他做的夢不但奇怪,還可笑,我婆婆從來沒去過蘇北,他非得說他總夢見他小的時候,他媽給他唱蘇北的民歌哄他睡覺,這不是胡扯麼。”
羅首長的眼眶一熱,他強笑着說:“也許是你婆婆從别的地方聽來的呢?”
白雲說:“他還說在夢裡他有小名呢,什麼茂生?貓聲?反正奇奇怪怪的。”
羅首長輕聲說:“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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