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陸綏之前,溫庭弈也是一個二等文毅侯,偏生生不好好守着爵位,娶妻生子,蔭蔽子孫,反而在大冬天跪在帝君殿前一天一夜,隻為下嫁汝陽王府。那時太後患病,陸綏沒了依靠,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自打溫庭弈進門,隻當沒有這個人,請纓趕去西北,一去就是三年。
陸綏靜靜看着眼前這個低頭為自己布菜的男子,忽的覺得心酸。
那年隆冬,戰事吃緊,陸綏領兵突擊,不料中了敵軍埋伏,雖僥幸逃回軍營,卻中了敵軍一箭,昏迷不醒。等他醒來時,卻見溫庭弈躺在他的身側,臉色蒼白如紙,鼻息微不可聞,昏迷之中依舊固執地握緊了他的手。
原是那箭上淬毒,雖有醫治之法,但此法兇險,無異于以命換命。溫庭弈連夜趕至西北,竟是為了救他。
那時自己一顆心,真真實實為他而動過。
溫庭弈将筷子遞去,細看之下,見他在牢中不過幾日,竟然消瘦了很多,不禁關心道:“王爺,臣做了您喜歡吃的飯菜,您都瘦了,要多吃一些。”
陸綏有些恍惚,仿佛他們又回到了當年那段如膠似漆,恩愛異常的歲月,沒有背叛,也沒有算計和失望。
陸綏輕輕嗯了一聲,剛一伸手去接,才想起來自己手上有傷,行動不便。
溫庭弈眸色微變,問道:“王爺,還是讓臣來服侍您吧。”說着就用筷子夾住一塊雞肉給陸綏遞去。陸綏乖乖張嘴,吃的很是滿足。
溫庭弈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一絲不苟落在他身上也能再生出幾分可愛和令人心安。
陸綏隻管乖乖張口,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的俊美男人,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是他自己怎麼也不願承認的,他對溫庭弈還存留的愛。
汝陽王世子生性多疑,心門固守,卻隻為一人而開,誰能想到,這一份赤子之情,也終究被辜負。
得知溫庭弈暗中為三皇子陸峥賣命的時候,陸綏氣得想殺他,但卻沒能下得了手,最終隻能一封休書恩斷義絕,死生不見。
“珩蕭,若你當初不曾背叛我,不曾舍棄我,該多好啊……”
陸綏的一聲輕歎落去溫庭弈的耳中,激起千層浪。可他不能心軟,不能退步。于是,他隻能扯開話題:“王爺,臣帶了青梅悴,您要來一杯嗎?”
陸綏勾唇一笑,開口道:“自然是要品上一品。你走以後,王府就隻剩下一壇,本王舍不得喝就一直埋着,這麼多年,本王早就饞了。”
“當年本來想新釀上幾壇給王爺留着解饞,終歸是走的匆忙,沒來得及。”溫庭弈取出青瓷酒盅,為他斟滿一杯,“王爺試試,看看臣的手藝有沒有長進?”
陸綏接過酒盅,仰頭一口飲下,又用衣袖擦擦嘴角:“不錯,待本王出去,定要再與你痛快暢飲。”
“王爺覺得自己可以活着出去?”
“為何不?本王坐擁六十萬大軍,如今,整個天鷹營都在本王手中,本王何懼……”陸綏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他看到了溫庭弈眼中流露出的濃濃不舍。
那一瞬間靈台清明,陸綏像是想明白了什麼:“珩蕭,你來這裡,是為了......”
溫庭弈用手指止住了他的話語,兩人額頭相抵。溫庭弈緩緩開口,說出的話卻是一節又一節的驚雷:“自然是為了與王爺道别。”
“聖上有旨,汝陽王與三皇子欺君罔上,意圖謀反,以謀逆罪處淩遲之刑。天鷹營的将士早已由二皇子接手,一旦反抗,一并視同謀逆,殺無赦。”
溫庭弈輕輕替他擦拭掉臉上的污泥,吻了吻他的鬓角:“殿下,二皇子待您極好,臨死拉上三皇子為您陪葬。您盼着二皇子用天鷹營救您,他卻早已視您為眼中釘,除之後快。”
陸綏覺得全身的力氣正在不斷的流逝,眼前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朦胧,他啞聲道:“珩蕭……你要做什麼…你别做傻事…”
“洛陽地牢失火,牢内罪犯蜂蛹逃竄,汝陽王不幸葬身火海,至于三皇子,三千多刀一刀也不會少。”
“阿綏,你會活着的。”
陸綏的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卻固執地強撐精神,他幾近哽咽:“珩蕭…你别…犯傻,我在…呢,我護你。”
溫庭弈隻是那樣靜靜看着他,唇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
“阿綏,我也在想,若我當初沒有讓你發現我背叛了你,該多好…”
“阿綏,我知道你平日裡的大手大腳都是裝出來的,我為你準備了一些金銀,雖不多,但卻可以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抱歉阿綏,我不能陪你,我要你活着。”溫庭弈輕輕淺淺的笑了一下,所有想說的最終隻剩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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