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姓呢?”縣丞退後了兩步說:“士卒尚有刀劍禦身,百姓何辜?此事若有一線可能,那便是洛江生民堆出來屍山血海,難道大人視若不睹嗎?還是大人畏懼權貴秋後算賬?”
“若危及百姓,我自當死谏。”李雲賦被這逼問壓得喘不過氣,但也沒失了神智,他有自己的判斷和堅持,他說道:“縣丞請回吧。”
縣丞雙手交錯躬身:“下官業已盡力,此後造化,亦是洛江命數。”
“多謝大人聽我胡言。”
縣丞退了出去。
李雲賦又複拿起來筆,但此時他的筆力顯得沉重壓抑,他從前不知因果,便已懷疑蕭将軍行事詭異,而今又有如此前由,實在不得讓人多心。
所以他沒有怪罪縣丞,否則無論他如何心慈手軟,也不會對惑亂軍心的人手下留情。
他隐隐也是有些認同縣丞的。
“雲賦,在畫什麼?”蕭寄北闖了進來了,身上帶着太陽熱氣,一把搶過他懸而不定的筆。
第73章金玉
李雲賦有些恍神的看着他。
蕭寄北一手拍在他緊蹙的眉心:“想什麼呢?回魂了!所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你一天到晚憂愁成這樣,容易短命。”
李雲賦木然的摸了下自己的額頭,蕭寄北待他為摯友,而他卻猜疑對方的至親,實在是寄顔無所,他坦誠的問道:“寄北,你可知蕭将軍為何一月來隻守不攻,任由倭寇猖狂?”
蕭寄北難得陷入了困惑的說:“此事我也問過,他說此乃軍中機密,讓我做到了楊副都之位再來問他……”
“軍中機密,也是……”李雲賦颔首,想了想又問:“為何你也問?”
“有些奇怪。”
“何解?”
“将者,智、信、仁、勇、嚴也。我父親雖然一貫拜智為首,以守不變應萬變居多,但也未曾一月紋絲不動,任由倭寇氣焰嚣張,這般做法着實有損士氣。”
而後蕭寄北神神秘秘勾過李雲賦脖子,對着他耳朵輕聲說:“但你不必擔心……”
呼出的熱氣鑽進李雲賦耳朵裡,又溢回來些,蕭寄北竟臉上飛了些紅,别過了臉說:“我爹金刀鐵馬,橫掃江北,這輩子就沒輸過!而且……”
“而且什麼?”李雲賦轉過頭有些急的問,唇瓣起皮的地方,恰好劃過他側臉。
李雲賦呼吸一滞,連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一瞬間有些心悸。
蕭寄北不自然的松開了手,而後又掩飾的哥倆好的搭他的肩膀說:“而且我偷偷溜去營裡看了,我爹像是在操練一種新陣法,前四後三,前行者負責擊刺,後三人割首保護,累了便由後批接上,攻守無縫,據我多年跟營的經驗,這招就是專門用來克倭寇的錦囊妙計。”
蕭寄北一隻手戳着他嘴角拉了拉,扯出個艱難的笑容,眼睛亮亮的說:“洛江定然無事。”
李雲賦琢磨了一下,不由欣喜的笑了出來,他便知道蕭将軍必有後手,不會罔顧百姓的:“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蕭寄北看着他這般傻笑,也跟着樂了起來說:“你還沒和我說畫什麼呢?”
李雲賦才發現自己畫了一上午,竟隻畫了個雲山江波,寥寥幾筆,連忙拿起了筆,又畫了起來說:“《洛江水景圖》給聖上的賀禮。”
蕭寄北欣賞着他的落筆,還未出聲,便看見他用筆描了下試筆宣紙,那紙上是個玉冠溫和的男子……
蕭寄北猛地向前兩步,搶了過來,怒意難當說:“這是誰?”
李雲賦心事重重忘了這回事,沒想到被他發現了,窘迫的别過頭,希望他看不出來:“是……是我京城同僚……”
蕭寄北見他這個躲閃樣子,便更來氣了,但是又沒有緣由。
他畫個同僚躲什麼躲,哪裡有人畫着山水畫成同僚的,糊弄誰呢!
蕭寄北強忍鎮定的看了眼手中的文弱書生圖說:“既是雲賦能畫下的同僚,想來也是個芝蘭玉樹的君子,不若給我介紹一下?”
李雲賦見他沒察覺到,便定了下神,同他聊起畫中人來:“此人是大理寺少卿沈是,是我同科時狀元,才智遠在我之上,便是你贊不絕口的運河治水圖,若沒了他相助,我也是斷然畫不出的……”
說着李雲賦露出了一絲崇拜的神情,而蕭寄北的虎牙都快磨平了,擠出二字:“是嗎。”
李雲賦見他回應,便更來勁的說起來:“沈兄不僅自身端方雅正,傲雪淩霜,行事也極其雷厲風行,短短一年便肅崇明,斷冤案,削禮制,還屢次救我于險境……”
蕭寄北三尺内的溫度低至零下,而李雲賦這個木頭腦袋完全察覺不到,反正很努力的在吹捧沈是,似乎也希望蕭寄北能對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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