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晞走向初三部,放學的人流擁向校外,甚是擁擠,念晞不時被學哥學姐撞地搖搖晃晃,似是機械地走着,沒有任何思考餘地,又像是集中全身注意力集中在一點,尋找着什麼。
念晞橫沖直撞地找着,害的溫天澤一直在身後道歉陪笑。
終于,念晞在人群中找到了文藝部部長李菲。念晞直接向李菲跑去,抓着李菲的手就向外走。
李菲本就脾氣大,直接急了,甩開顧念晞的手說:“你幹嘛?瘋了嗎?”
念晞終于說話了,聲音特别平靜又沉寂地令人心寒:“江童死了,輕度厭食症和食用違規減肥藥。”
李菲聽後,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你腦袋進水了?她死了,和我有什麼關系。”
念晞又說道:“江童你忘了,上個學期在你組織的面試中,有個女生跳舞被人嘲笑胖,中途下台的,你總該記得吧?”
李菲明白了,可是還是為了面子強詞奪理道:“那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念晞情緒終于爆發,紅着眼情緒激動地說道:“當時你是怎麼處理的?是找人跟他道歉了嗎?沒有,你們一直沒有道歉。”
說罷,念晞又拉着李菲的手,說道:“走,我們現在去給她的父母道歉,去她的墳頭道歉。”
李菲自然是不敢見江童的父母的。隻是為了面子逞強說道:“我不去。憑什麼我去?當時嘲笑她的人又不是我。”
念晞立馬說道:“憑什麼你去?因為法不責衆,因為你是組織者,你是領導者。因為你沒有管理好。”
李菲繼續說道:“我不去,憑什麼聽你的?”
念晞氣到極點反而異常冷靜地說道:“好呀,你确實不該聽我的,指導老師的話你總該聽吧。無論怎麼說,江童的死和你都有關系,這個文藝部部長,你還是不适合再當了,你覺得是我去找指導老師談好,還是江童的父母去找指導老師談好?還是說,你自己辭職更好?”
顧念晞轉頭便離開,回去拿書包,去校門口找林立。
在路上,溫天澤說道:“顧念晞,你很聰明,有些時候是在裝傻嗎?”
念晞說:“我隻是喜歡簡簡單單的世界,和朋友們在一起時,不喜歡帶着陰謀陽謀。”
過了一會,念晞又說:“我是不是錯了,如果和江童在一起的時候多留心,也許就能發現她……”
溫天澤心裡也不好受,隻是安慰道:“沒有人能做到十全十美。”
念晞一路去找林立,溫天澤不放心,跟着念晞一起去。
林立比平時多等了這麼久,也在擔心念晞,見念晞走來便問道:“今天是怎麼了?”
念晞直接撲在林立懷裡,攢了一天的眼淚悉數湧出。
林立不明所以,質疑地看向溫天澤。
溫天澤立刻說道:“學長,我可沒欺負她,江童死了,厭食症和違規減肥藥。”
溫天澤和林立道别後也是心情沉重地離開了,畢竟上個學期,江童的零食幾乎都是被他和唐禹和念晞給吃了。四人關系甚是融洽。
林立叫了個出租車,扶着念晞坐在後面,并不說話,由着念晞哭,心裡想着,念晞還是和小的時候一樣,一般不哭,隻要一哭便是按小時計數的。
林立把念晞帶到一家快餐店,兩人坐下後望着念晞說道:“來,我們先不哭了,吃完飯去江童家看看她和叔叔阿姨好不好?”
見念晞的淚稍微收了些,林立立刻說道:“來,我們稍微吃點東西,要是叔叔阿姨見你沒有吃飯,你又是江童生前最好的朋友,他們又要給你煲湯照顧你了,對不對?”
念晞甩着眼淚點頭。
林立又繼續說:“你看叔叔阿姨肯定很傷心對吧?這樣的話,你不吃飯他們還要照顧你,這樣多不好呀。”
念晞點頭,慢慢收起眼淚,勉強吃了幾口飯。
林立和念晞來到江童父母開的中藥鋪後,擡頭看到了藥鋪牌匾“隻要世上人莫病,何愁架上藥生塵”。
想到了自己受傷時喝的江童媽媽煲的藥湯,又是悲從中來。
江童父親正在坐診,念晞能感受到江父的悲痛,但是江父還是在細細叮囑病人:“藥分兩次吃,早晚飯後半小時服用……”
念晞突然收住了眼淚,想到:江父江母能救世人卻偏偏留不住自己的女兒,一定很心痛吧。
正在想着,江父看到了念晞,立刻把她招呼進來,帶江童走到内廳之後便說:“念晞呀,謝謝你來看江童,外面還有病人,叔叔得去給病人看病,你在這陪陪阿姨好不好?”
念晞點頭,看着江母正看着江童的照片落眼淚,整個人消瘦了不少,念晞默默走過去,叫了一聲“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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