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義見到氣質出塵的崔紫雯,趕緊伸出大臂膀抱她道:“怎麼一直吃不胖?”
“爸爸,你在工地能受得住嗎?怎麼回來了?爸爸我再有一個月就畢業上班了,可以和爸爸一起還房子的賬了。”
崔紫雯隻有見到崔忠義時,才會開心得像個孩子。
“不用你替爸爸還賬,爸爸這次幹的活就能把賬全部還上了。”
崔忠義拂了拂女兒額前的碎發,愛憐道。
“分配的事你們老師說了嗎?還是要定向分配嗎?”
崔忠義心想的是,如果沒有定向分配的事,他想想辦法讓崔紫雯去縣城的學校教學,能拓展視野,進步快。
但如果上邊有定向分配的要求,剛畢業隻能回到本地先鍛煉。
崔紫雯點點頭,告訴崔忠義道:“爸爸,我想先回咱村裡教學。”
崔忠義吃了一驚,那麼努力地走出貧窮落後的地方,怎麼又如此地要回到原點呢?
他沉聲道:“因為望小玲的事嗎?”
崔紫雯重重點點頭。
童年的傷要用一生來治愈。崔忠義知道,望小玲和馮蘭蘭會讓女兒很多年才能釋懷和放下。
這一刻,崔忠義甯願崔紫雯崔梵汐點。
“好,爸爸支持你的決定!”
但他知道,路隻有自己去走,才能真正走出來。
崔忠義定了定神,又用力擁抱了女兒,讓她回去上課,自己轉身又去坐車到女婿張偉華單位的門口,等他出現。
這門親事從一開始他就不同意,也很少登他和大女兒的家門。
家和萬事興,家庭不和睦,他去被打臉嗎?
張偉華出現了,他也一眼看見了崔忠義,倒是趕緊慌着打招呼道:“爸爸,你怎麼在這裡?”
“走!去那邊說事!”
崔忠義表情嚴肅,以不容分說的語氣命令張偉華。
張偉華看了看崔忠義的行頭,不像私藏有什麼兇器,嘴巴張了幾張,看了看四周,老老實實跟着崔忠義往一邊工會的草地上走去。
崔忠義走到工會上的一處偏僻地段,一把揪了張偉華的衣領,厲聲問他日子到底過還是不過?
“爸爸,過,我過,我保證以後待汐汐和昊昊好。”
他口裡的昊昊是他和崔梵汐的獨生子——張昊天。
“希望你說話算話!不想過可以!不要吃着碗裡的占着鍋裡的!”
崔忠義揪着張偉華的衣領子警告他道。
張偉華被揪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爸爸,你先松手,我出不來氣了,有話好好說。”
張偉華反複哀求着崔忠義,崔忠義才咬着牙松了手。
“走!跟我去見汐汐!”
崔忠義命令道。
張偉華老老實實跟在崔忠義身後,去見老婆崔梵汐。
中午崔梵汐沒有回來吃飯,他也連着在外邊玩了幾個通宵,孩子往奶奶那裡一撇,各玩各的,比着看誰更潇灑。
崔忠義去單位叫出崔梵汐後,當着兩個人的面,再次警告了他們。
“要麼好好過!要麼立刻分開!不要放着是人不當人!”
崔忠義沒有袒護任何一方,作為一個父親,他要做的第一步也隻能是口頭警告,講清利害關系,希望兩個孩子能夠改邪歸正,約束好自己,回歸正路。
說完這番話,崔忠義又單獨對着崔梵汐道:“汐汐,你現在當了母親,你應該很清楚母親對孩子的影響有多重要!
爸爸希望你把養育昊昊看成人生大事!而不是把精力放在其它不該做的事情上!
爸爸相信你不會讓爸爸失望!”
崔忠義說完這番話,又深深看了崔梵汐一眼,去攔回茅山鄉的小中巴。
他得回村裡一趟,給寡娘薛玉嬌和一直照顧着寡娘的陳大林買些東西,在家裡住上一晚,明天再返回工地。
崔忠義到茅山鄉時,先去所裡找江耀武,準備借輛自行車騎回去。
“爸,你稍等一下,我騎摩托車送你回去。”
江耀武脫口而出道。
崔忠義眼不花耳不聾,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爸”弄得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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