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嘉這段話,有少女的純真,有身為公主的威嚴,亦有……亦有驚世駭俗的話。
“殿下能想通,自是最好的。”
“話說……”華嘉看向他,“你那庶弟,當真是谪仙一般的人兒?”
謝雲星沉默片刻,張嘴想說謝辰星的性格。想了想,還是沒說。
華嘉看出他的猶豫,道:“謝先生有話直說。”
謝雲星道:“庶弟容貌自是旁人都比不上的。”
華嘉知道謝雲星為人實誠,絕不會說大話,否則也教不了天子,更不會得到先皇賞識。
“如此說來,你家庶弟的容貌,豈不是貌比潘安?”
謝辰星想應聲,卻又覺得……
誇太多,華嘉真的看上謝辰星,而謝辰星那個性子,定是會鬧的天翻地覆。
謝氏榮光與否。都在他一念之間。
末了,謝雲星也隻是微微拱手道:“殿下,臣下與庶弟雖不是一母所出,卻也是一同長大的手足。說句實話,我與五郎待的久了,又是兄弟,話中誇贊難免有自誇自家弟弟的嫌疑。”
“你說的也在理。”華嘉點點頭,又問:“你家庶弟可有說過何時歸來?”
“硝煙散盡之時。”
華嘉什麼也沒說,隻是讓人将謝雲星好好送走。
他出來後恰巧看到禮部侍郎在公主府一旁的石獅子那裡蹲着,瞧見自己出來,趕忙站起來:“忌安,可有為難?”
謝雲星搖了搖頭,“并沒有。”
他有些自責的将手中的茶葉遞給他,還是華嘉長公主給的。
“都怪我,不該往日大大咧咧的與你交好。如今這竟然變成了把柄一樣,被人拿捏……”
謝雲星看了眼他手中的茶葉,有些哭笑不得,“你還當真拿了茶葉?”
他無奈的攤手,“我能怎麼辦?本來是想找借口和你一起留下,誰想得到殿下竟會攆人?女官都給了茶葉,總不好不接。反正臉已經丢了,茶葉不拿白不拿。”
“你倒是想得開。”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想開了,明日遞交辭呈,我回鄉種田了。”
“你寒窗苦讀,好不容易坐到侍郎的位置,為何突然如此輕易的就要放棄?”謝雲星看他,“你還正值壯年。”
他笑容略有苦澀,“哎……往日聽那些老官員們說官場如何兇險。我隻當是同僚之間的勾心鬥角,後來攤上了這個差事,日夜操勞不說……”
他話聲突然止住,拉着謝雲星上了馬車,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還要被皇室為難!今日長公主看我那一眼我算是明白了,皇室捏死我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本以為武将是提着腦袋掙功勳,今日方才明白,文官也是整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想好了?”
他點頭,“想好了,這些年的俸祿我有一點一點攢下來,夠我回鄉買田産鋪面,下半輩子吃穿不愁,這就夠了。至于這朝堂……誰愛去誰去吧,我累了,不幹了。”
謝雲星始終不理解禮部侍郎戰戰兢兢的熬了許久,隻因為一個華嘉長公主的一個眼神就退縮要回鄉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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