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語再次醒來時,張奇先前醒了,在一旁守着,可他耐不住藥力,還是靠着椅子睡了過去。
撫語觀察了一下四周,聞了一下味道,滿滿的藥草味道,就能确定自己還在藥店,擡起手,想揉揉發脹的額頭,這時,一隻皺皺巴巴的手按住撫語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接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小姐醒了,您先别動,您身上養好的傷又裂開了不少,您需要好好靜養。”
撫語循聲望去,那人是位慈善的老大夫,單望着老人家深邃的眼睛,撫語就能感覺自己心裡平靜了不少。這位老人的眼睛裡彙聚着時間沉澱後的味道,能讓不少在人世浮動的心的片刻的甯靜。這種境界,為人醫者,撫語曾想達到卻始終不得法門,再着,一年前,自己雙手已廢,算不得一個真正的醫者了,再追求這種境界沒有多大意義了,撫語也就作罷了。
撫語掩住眼中一晃而過的憂傷,輕輕一笑,說道:“多謝老人家提醒。”停頓了片刻,又接着道,“有件事還得勞煩老人家一下,門外要是有找人的,勞您請他進來,沒準是找我們的。”
老人含着笑緩慢地點點頭,看向沉睡的張奇問道:“那位公子身上的傷送來時就止住了血,那是小姐做的嗎?老朽學醫多年,還從未見過不用藥而止住血的方法,若真是小姐所為,還望小姐不吝指點。”接着撓撓頭,有些羞澀地說道,“說出來也不怕小姐恥笑,老朽先前是教書先生,行醫治病是半路出家,平日裡也隻敢幫人看看小病和按帖抓藥,雖開了這麼間藥店,卻算不得大夫。”
撫語聽完,張大嘴巴,滿是震驚,畢竟,剛才老人幫張奇包紮的方式看着不像新手,實在是沒有想到老人竟是半路出家,當即笑着回道:“既然老人家對我都敞開心扉了,我也不瞞着您,我先前在邊境呆過一段時間,也是偶然的機會,看見到一位醫師按了這和那兩個地方,當即就止住了血,老人家日後可以試試。”
老人看着撫語指的兩個穴位,陷入沉思,一會兒又狂喜,大步走出裡間,伏在外面的書案上寫寫畫畫。
撫語看着離開的老人,掙紮着起身,随手抓起一個東西控制好力度就砸向張奇,張奇感到頭疼就醒來了,連忙跪在地上,底氣不足地說道:“夫人,這次的事還請夫人看在張奇救您的份上,饒了齊十三一回。”
撫語呆呆看着張奇,有那麼一瞬間,撫語真的想剖開張奇的腦子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什麼邏輯?看來他是真的有些木,可憐的林秀,何時能等到木頭開春呀?撫語無奈地搖搖頭,出聲安撫道:“張奇,你先起來吧,一切等回府後再說。”
張奇顯然沒聽出撫語的緩兵之計,麻溜地起身,牽扯到傷口,“斯”地輕呼一聲。
撫語握緊剛拿出來的刀,對着返回來的老人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溫聲道:“老人家,你這就研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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