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中安靜如初,偶爾傳進幾聲因天寒而鳴的鳳黯叫聲。
“若我不願呢?”一雙杏眸意味不明。
“那我便陪小玖兒。”他沒有絲毫猶豫。
“你用了十二年,從被生父抛棄,到名動江湖的沁陽山莊莊主,再到大理寺卿,舞陽侯,起死回生的鎮南王……你要放棄那高位嗎?”
“我從來不是為了那高位。”
“但你心中有抱負,想為百姓謀福祉,想讓大淵更甚……不然,你也不會毅然決然的攻打陳國。”
“不登高位,亦可造福百姓。”他言語堅定。
“可不登高位,便無法做最終的決策。”溫玖玖起身,看向半開的窗戶,窗戶外的紅梅傲然挺立。“憬琛哥哥,若是你……我願意試一試,紅牆之中,紅梅亦傲然。”
“王爺,夫人,菜好了……”這時,廚房小厮端着陳師傅剛做好的新菜到了門外。
溫玖玖坐回原位,“端進來吧。”
“紅燒小排不辣,夫君可食……但隻可食幾塊,剩下的都得留給我,我都餓了好幾個月了。”她往身旁還在愣神的人碗中夾了幾塊排骨。
“小玖兒……”顔憬琛難得詞窮。
“吃飯,我都已答應你了,你不用再勾引我,姑奶奶不吃這一套。”她眸中帶笑,往自個碗中夾各種愛吃的吃食,“陳師傅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等入宮也将他一并帶上,封個禦廚,專門為我做膳食。”
“好,夫人想如何都好……”
晚間,從盞樓歸來的盞流年替顔憬琛号脈。
溫玖玖嫌棄的看着盞流年,從一旁拿出一塊絹紗,覆在顔憬琛手腕處。
盞流年:“……”
“嫂夫人,你至于嗎?我與憬琛都是大男人,又不會對他做什麼?”
“我對你不放心。”一句話将盞流年塞的死死的。
“流年,此前多謝你,無論是小玖兒還是孩子。”
歸京後諸事繁多,他們幾人也還未好好閑聊過。
“謝什麼?我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當然,除了嫂夫人同我見外,還喝了好幾壇盞樓的佳釀。”
溫玖玖:“……”
号完脈後,盞流年還想同顔憬琛閑聊幾句,便被溫玖玖轟了出去。
“阿琛既無事,你也治不好他的白發,你便可以走了,調理的藥方留下即可。”
“嫂夫人,你這是過河拆橋。”
“姑奶奶何止拆橋,我把你盞樓都拆了……”誰讓他出賣她,告訴顔憬琛她又飲酒了。
飲酒也倒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顔憬琛不再京都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的身體就沒有一日可飲酒的。
一開始,有孕,不可飲酒。生産大出血,更不可飲酒……後來,入宮了,雖可飲酒,但怎麼也飲不上盞樓的一口酒呐。
顔憬琛:“……”他隻是笑而不語。
還好将盞流年留在京都。
“夫君,盞流年胡亂绉的,我未飲過酒。”
“嗯,我信夫人。”顔憬琛從軟榻上起身,拉起溫玖玖的纖手,“這一年多,夫人受委屈了。”
有孕,最艱難的時期,他不在身邊。
生産,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他也不在身邊。
被迫和離,被迫入宮,日日面對仇人……若是換作旁人,或許早堅持不下去了。
而他的夫人,一直堅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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