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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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譽很配合地點了頭：&ldo;我來這裡天了黑色t恤，上面圖案也不知道是汽車還是輪船，亂七八糟，但因為他皮膚本身就不白，這衣服便把他襯得更暗了。李闖咂麼着嘴評頭論足了一下，然後給出評語：&ldo;怎麼一年不見，你品位不見漲？&rdo;不甘示弱：&ldo;怎麼一年不見，你還這麼招人煩？&rdo;李闖下巴一揚：&ldo;那你颠颠兒過來接我幹啥？&rdo;語塞，消了音。闖哥大搖大擺地打人家眼前晃過去，才總算正式跟趙清譽面對面。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如墜夢裡。李闖露出個不太自然笑，然後跟趙清譽說：&ldo;我感覺像在照鏡子。&rdo;趙清譽微微樣子嘴角，念叨：&ldo;你把我眼鏡弄到哪裡去了。&rdo;那是旁人都插不進氣場，望着他們，明明很近，卻又覺得距離很遠。那種趙清譽會消失感覺在此刻到達了頂峰，他想伸手去摸摸這個男孩兒，确定他是真。可最終，摸上趙清譽臉卻是李闖手。&ldo;你個王八蛋，把身子還我。&rdo;李闖聲音有些變調，這倒是和他現在外形符合了，小小，帶了點柔軟。趙清譽深吸口氣，輕輕把人摟進懷裡，他以前隻聽别人說過自己身上有股奶香氣，他還納悶兒為什麼自己聞不到，現在他終于聞到了，淡淡，無比親切。路過人都會奇怪側目，但趙清譽和李闖都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無暇顧及這些。沒見面之前，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原來想要回自己身體渴望是那麼強烈。與其說他們是在擁抱，不如說他們在感受自己，帶着溫度，帶着體香，最真實本源。如果他們再也換不回來，那麼就讓他們多抱一會兒。宋心悠慢慢走到身邊，像跟他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ldo;這要不是親眼看見，誰能信。&rdo;抿緊嘴唇，說不清現下自己心情。有點酸，有點苦，有點生氣，又有些害怕。但這些情緒源頭，他都捕捉不到。手臂忽然疼了下，下意識低頭，便對上宋心悠微嗔眼神：&ldo;跟你說話呢，怎麼木頭樁子似。&rdo;&ldo;那你可以叫我，不必要掐吧，&rdo;沒好氣地揉揉胳膊，問，&ldo;你剛才說啥了？&rdo;宋心悠翻翻白眼，又重複一遍：&ldo;我說，我可以理解為什麼那麼費勁他倆也要換回來了，這過别人日子，别扭死。&rdo;莫名其妙地皺眉：&ldo;他倆要換回來？怎麼換？&rdo;&ldo;就把人換回來呗，李闖回東北，趙清譽回深圳，和爹媽都講清楚說明白，各得其所。怎麼，趙清譽沒跟你說啊？&rdo;愣住，心像被什麼人攥住似緊了一下：&ldo;他跟你說什麼時候換了麼？&rdo;宋心悠想了想：&ldo;大概開學吧，把實習手冊什麼都領了，估計就會換。等到畢業，也就差不多能紮根兒了。&rdo;&ldo;這樣啊……&rdo;去看趙清譽，那人還在跟李闖你捏捏我，我拍拍你。視野像蒙了一層灰，怎麼都擦不幹淨，他想，原來那家夥已經規劃這麼詳細了。然後，一點兒沒跟自己說。是啊，趙清譽幹嘛要跟自己說呢，他現在恨不得帶着個探測儀，一旦檢測到自己，便繞路行走。天要不是自己跟過來，是不是等到開學連人都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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