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香堂專做女子的生意,這裡賣的脂粉都是上等貨色,也有小部分平價貨。
京城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還有青樓中的花魁們,都愛到這裡來買胭脂花粉。
因為做的都是老客,所以雪香堂的夥計會将客人們常用的脂粉、喜歡的香味等記下來,一旦有了新貨或者是估摸着客人用完了,他們就會提前準備,還會上門去送貨。
承琪來到雪香堂,很容易拿到了他們的客人登記冊。
上面有王窦氏的名字,從記錄上來看,她買過好幾次香粉和唇脂。
承琪閉起眼睛,回想木桶中的屍體臉上的脂粉和唇脂的顔色,最終還是無奈地睜了眼,他無法憑肉眼分辨出那是哪家東西。
他望向玉奴,玉奴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用的全部都是自己調的,戲班子裡其他人的都是給了脂粉錢讓他們自個兒買的。
他走過來拿過登記冊,在上面看到了肖嬌的名字,他指了下,承琪朝陳興使眼色,招呼陳興上前輕聲道:“去玉家班請肖老闆,帶他去殓房看看屍體臉上的脂粉。”
陳興離開後,承琪笑着對老闆劉金龍道:“劉掌櫃的,聽說你這裡有好貨啊?”他并沒有從登記冊上看到玫瑰花的記錄,想來這事不能寫在上面。
劉掌櫃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點頭哈腰地對他道:“公子,這事我已經向陳司直彙報過了,小的不敢隐瞞。”
承琪的眼神一凜,露出寒光:“劉掌櫃是還不明白犯了何事?”
劉掌櫃額頭冒汗,支吾着道:“小的犯了錯,但這個嘛,也不是小人自個兒能做了主的。”
承琪道:“難道還有人指使不成?”
劉掌櫃道:“這宮裡出來的東西多了去了,幾束兒真個不算什麼。”
“你倒還有理了?”
“公子,不瞞你說,這花啊,綢緞啊,瓷器啊,什麼樣的都有,在黑市上都這個價。”他朝承琪伸了五個手指。
承琪也知道,宮女太監每日離宮時總是想方設法地往外帶東西,還有那些娘娘們,也會将宮裡的東西安排人在外面換了錢的。
防不勝防,禁無可禁。
承琪歎了口氣:“先不說這個,你如何記得是嬌燕和王窦氏買了的?現在王窦氏就死在泡了花的木桶裡,本少卿完全有理由懷疑你與此案有瓜葛。”
劉掌櫃雙手連擺:“公子可使不得啊。這王窦氏下午來我們店裡,原來也沒想把花賣給她的,偏偏嬌燕姑娘拿了被她看到,她偏也要,而且出了雙倍的價格,所以小的就賣給她了。”
“你這個理由真是合情合理啊。”承琪站起身走到櫃台上仔細看着架子上的各類脂粉。
“把王窦氏常買的脂粉拿給我看看。”
夥計立即将脂粉和唇脂拿出來,承琪打開聞了,還給夥計,又問:“她在你們這裡買過一個香囊,是什麼樣的?”
“香囊?”夥計一愣,翻着登記表道:“她沒有買過香囊。”
承琪聽到玉奴叫他,走到他身邊,玉奴正站在一個架子前,上面全是各式各樣的香囊。
他取下其中一個:“外表一樣。”拿到鼻下聞了半天:“裡面沒有桂枝。”
承琪對劉掌櫃道:“把你們制作香囊的藥材方子給我看。”
劉掌櫃給的藥材方子裡,都是檀香、百合、夜交藤、白芷、甘松等尋常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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