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雲愣住了,但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行秋便結束了這個短暫的吻。
“現在呢?”行秋注視着重雲的雙眼問,“現在的你,是‘真正的你’吧?這個‘真正的你’,這會兒是什麼感受呢?”
萬千思緒在重雲的腦海中翻湧,彙聚成了不同的場景。
那場景裡,有重雲在圖書館裡偷偷搜索“男生會喜歡男生嗎?”,也有在茶室裡小姨幽幽地說:“為什麼我感覺,你是在享受這樣一種暧昧的狀态。”
但一個更澎湃的念頭壓倒了這些翻湧的思緒。
重雲終于把這個念頭宣之于口:“行秋,我喜歡你。我之前不确定你喜不喜歡我,所以才……不過不重要了,現在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重雲說着,單膝跪地,握住了行秋的手:“行秋,和我在一起好嗎?”
行秋也單膝跪下,握着重雲的手,平視着重雲的雙眼說:“我們用不着模仿異性戀的那些儀式,而且……人家是求婚才要單膝跪地啊,還要準備訂婚的戒指呢!表白不是這個流程啊!但是……
“好的,重雲,我們在一起吧!”
行秋說罷,再次緊緊地抱住了重雲,重雲也緊緊抱住了行秋。
此刻,仿佛兩人不是身在溫暖的房間裡,而是在龍脊雪山酷烈的風雪中,要緊緊地相擁,才能給予彼此繼續活下去的溫度。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後……
“我們……就一直這麼抱着麼?”重雲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表白啊,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行秋松開了手,捧着重雲的臉說,“嗯……是不是得再親一個?”
重雲回望着行秋。
重雲:“噗……”
行秋:“哈哈哈哈哈!”
重雲:“我實在是忍不住想笑,感覺好怪啊。”
“我也是,哈哈哈哈。”行秋直接笑得仰面躺在了地上,“怎麼這麼怪。”
重雲也在地上和行秋并排躺下,拉着行秋的手,望着天花闆,調整着情緒,讓自己不要再笑場,也調整着因剛剛的大笑而紊亂的呼吸。
“其實……”平靜下來的重雲認真地說,“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從大一上學期就開始喜歡你了……”
行秋收住了笑,愣了一下,原來重雲開始喜歡自己的時間這麼早……
雖然從一些生活中的細節,尤其是今天重雲在溫泉池裡的表現,行秋覺得重雲對自己絕非無感,所以才敢大膽地吻回去。但他也沒想到這份感情開始于大一上學期。
大一上學期,算起來也将近一年了吧。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這麼長的時間裡,行秋都不是單方面的暗戀,而是雙向奔赴卻不知麼?
可是對于行秋,這個故事的第一章要更久遠……
“我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你了。”行秋說完這句話後卻想抽自己一個耳光——說這個幹嗎,這是在比賽誰喜歡得更久嗎?
“高中?!我……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我還一直在猜你是喜歡我,還是在拿我開玩笑。”
行秋心想:“因為我不敢光明正大地喜歡你啊,隻能用玩笑和惡作劇來掩蓋。”
“我們倆……”但行秋隻是笑了笑——這個笑很淡很淡,“我們真是兩個傻瓜。”
“所以很般配,不是嗎?我們兩個,兩個傻瓜。”重雲說罷,側過身,深深地吻住了行秋。
這次,兩人都沉醉在吻中,都沒有再笑場。
又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後……
“好啦。”行秋輕輕地推開重雲,拍拍他的背說,“我也得去洗一下,剛剛我着急回來看你是個什麼情況,從溫泉池子裡出來,擦幹身子穿上衣服就跑回來了。現在身上感覺糊了一層不知道什麼東西……希望是礦物質吧。”
“嗯嗯。”重雲乖巧地點了點頭,又說,“再抱一下。”
“好好好……”
……
行秋洗漱完,走出浴室,看着重雲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着他。
行秋:“别愣着了,體育生,來,幹點體力活。”
“啊?什麼體力活?”
“來,一起把這兩張床拼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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