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偷偷看了下身邊的稻妻男生,所幸對方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位稻妻男生正好奇地看着窗外須彌城的街景。
大巴車的窗外,高大的喬木和摩天大樓相互掩映。大樓上垂着、或是攀緣着行秋叫不出名字的藤蔓植物,大樓上,每隔幾層,就會有一個露台,露台上也種滿了郁郁蔥蔥的熱帶植物。
大巴行駛到被鮮花簇擁着的高架橋時,路過了幾棟相對比較矮的建築,從高架上,能看到這些建築物的屋頂也被開辟成了空中花園。
真是無處不在的植物。
膚色各異的行人穿梭在樓宇與草木間,行色匆匆,十之八九都抱着厚厚的書本。
行秋用須彌語感歎了一句:“整座城市就像個大花園一樣。”
鄰座的稻妻男孩聽到了,回應行秋說:“這是須彌‘立體綠化’的效果。”
“立體綠化?”
“是的,因為城市中建築密度很高,留給綠化的空間不夠多,須彌人就想出了這種辦法。”
“你以前來過須彌嗎?”
“沒有,為了這次夏令營我臨時抱佛腳做了點功課。”這稻妻男孩說罷撓了撓頭發說,“太失禮了,光顧着說這些有的沒的,忘記自我介紹了。你好,我叫鹿野院平藏。”
“你好,我叫行秋。”
大巴車繼續因堵車而緩慢地行駛着,兩個少年用須彌語連比劃帶猜地聊着天。行秋得知,鹿野院之前參加了稻妻的一場推理大賽,赢得了冠軍。而這次的夏令營就是冠軍的獎品。
到了酒店後,兩人很自然地又住了同一間房。酒店房間的冷氣開得很足,行秋看着窗外豔陽高照的烈日,卻冷得要加件外套。
行秋給家人發微信報了平安,又借着酒店的Wi-Fi和重雲視頻聊了會兒天,給他講了自己初到須彌的見聞,還介紹了新朋友鹿野院。
重雲正趁着暑假在自己家的武館(其實是武術培訓班)裡兼職,透過重雲的攝像頭,能看到背景裡有小朋友在笨拙而努力地翻着跟頭。
“你們夏令營的行程是什麼樣的?”
行秋把自己的注意力從視頻背景裡一頭栽在墊子裡的小朋友身上轉移回重雲的問題上,回答說:“第一個星期是參觀遊玩,後面三個星期就都是聽講座、上課、參加學術體驗活動什麼的了。”
“聽起來還不錯。那之後的一個月裡,你就放輕松,體驗看看須彌的學術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
“你也會體驗看武館的教練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嗎?”
“是的,其實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些,小朋友們還挺可愛……喂,不要親教練!”
鏡頭裡,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朋友忽然抱住了重雲,把小嘴對着重雲的臉頰親了上去。
行秋:“你們這個培訓班,收成年學生嗎?”
……
第二天一大早,夏令營的成員們集合後登上大巴,去化城郭進行雨林徒步。
參天的喬木間是一條供巡林員和遊客通行的窄窄的林道,學生們排成一字縱隊穿行其間。
宛如華蓋的樹冠擋住了灼人的陽光,讓處于熱帶的雨林裡竟然還有些清涼,但地面也因此略顯濕滑,要借助登山杖保持平衡,時不時還要用手中的登山杖撥開攔路的巨大芭蕉葉。
林道兩旁,虬結的樹根被渺小但生機勃勃的苔藓覆蓋,中間間或能看到各種新奇的蘑菇——雖然聽說了樹王聖體菇非常值錢,但是領隊再三叮囑,不懂得如何區分蘑菇種類的遊客千萬不要輕易采摘路邊的蘑菇。
“看——!”
身後的鹿野院忽然拍了拍行秋的肩膀,用登山杖指了下不遠處。
鹿野院指的方向上,一隻有着橙色的胸脯、蒼翠的羽翼、鮮紅的巨喙的大鳥正呆頭呆腦地栖息在樹枝上,毫無警惕心地瞪着渾圓的眼珠子,望着樹下的一行人。
“須彌的瞑彩鳥。”
這幾個字從重雲高二的《生論學》課本上,向着行秋穿越時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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