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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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略顯疲容，臉色也有些蒼白，但與周身打扮相襯，偏偏顯出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妖娆美感，奪人心魄。所有人仿佛都失去了心跳與呼吸，目光齊刷刷地傾注在這個女人身上。這女子明明隻一襲黑衣，卻壓得滿室華彩皆黯然失色。&ldo;聽見樓下有些奇怪的響動，我來看看。這是怎麼了？&rdo;她的聲音不似唱歌時那般柔潤，帶了些暧昧的低啞。&ldo;咳，郁棠，是向野先生特地來看你了。&rdo;羅慶華輕咳幾聲，廳内其餘人方才回過神來。向野英吉緩緩站起身，執杯遙敬道：&ldo;黑色的海棠花，很美，歌聲也很好聽。&rdo;施郁棠勾了勾嘴角，輕笑道：&ldo;向野先生，幸會，您的中文說得很不錯。&rdo;其餘賓客的議論聲也漸漸響了起來，幾個洋人站起身，用蹩腳的中文說道：&ldo;主眷顧你！幸運兒，，大步走上前去，交至施郁棠手中。廳内人頓時木呆，啞然一片。軍功勳章不比珠寶奢華，卻有一種冷森森的震懾力。向野英吉狂放至此，确實叫衆人吃驚。施郁棠顯然也是始料未及。她怔了怔，随即将勳章還給了向野英吉，道：&ldo;承蒙向野先生厚愛，郁棠不敢。&rdo;&ldo;不知海棠花，肯不肯給這個面子？&rdo;向野英吉神情自若地接回勳章，追問道。施郁棠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笑道：&ldo;向野先生腰上的煙鬥真是别緻，我可喜歡得緊呢，怎會不答應？請稍等，郁棠一會兒就來。&rdo;二、天降海棠香纖柔的手指在胭脂香粉間靈活地遊走。眉筆淡掃便成柳葉婀娜，绛紅輕抿即綻唇上花開。鬓角幾绺青絲垂落，顧盼之間風韻十足。天香閣以海棠為魁首，海棠卻是無香之花。不是海棠不識香，隻因未上&ldo;紅嫣&rdo;時。&ldo;紅妝之下，更是嬌豔動人。&rdo;向野英吉放肆地盯着眼前換得一身紅緞旗袍的女人，滿眼的驚豔與癡迷，&ldo;海棠花，剛才為什麼穿一身黑色？&rdo;施郁棠正在沏茶，聞言頓了頓，抿嘴一笑：&ldo;向野先生還是叫我郁棠吧，剛才匆忙下來，一時慌亂，讓您見笑了。&rdo;向野英吉見她親近可人，大為驚喜：&ldo;一直想問問，你的名字，是什麼意思？&rdo;&ldo;&lso;郁&rso;，是香氣。&rdo;施郁棠纖細的手指摩挲着杯沿，指上的蔻丹豔得仿佛要滴出血來，&ldo;&lso;棠&rso;，就是海棠花了。&rdo;向野英吉不失時機地湊近她的臉，近距離下隻覺暗香撩人，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施郁棠不留痕迹地避開他要攬過來的手，面上笑容不減：&ldo;海棠其實沒有香氣，隻是這樣叫着好聽罷了。&rdo;&ldo;很好聽。&rdo;向野英吉沒能一觸佳人嬌軀，眼中略有遺憾，&ldo;海棠怎麼會沒有香氣？我面前這一朵，就香得很。&rdo;&ldo;向野先生說笑了。&rdo;施郁棠攏了攏耳邊的黑發，&ldo;郁棠身份卑微，隻在天香閣受人寵愛，外人到底是瞧不起的。&rdo;她這番話說來頗帶傷感，雙眼低垂之态更是楚楚可憐，令人觀之不忍。向野英吉呼吸一窒，脫口而出：&ldo;跟我在一起，上海灘誰敢不敬你！&rdo;施郁棠蓦然擡頭，眼中一亮，卻又黯淡了下去，搖搖頭：&ldo;向野先生年輕有為，身邊必有佳人相伴。郁棠自知分量，不敢妄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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