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見到七皇子,和他親口聊聊就好了。蕭霁甯心想。
不過他當然不是會直接問七皇子你是不是幕後指使者這種問題的,蕭霁甯最多隻會和七皇子聊,問他對于賢妃死後留下的那封遺書有何看法,然後從中看看七皇子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隻是蕭霁甯現在身體還沒好,沒法下床,并且京淵還不讓他出順王府,所以蕭霁甯現在就隻能繼續待在家裡休養。
好在京淵也沒騙他,蕭霁甯除了不能出去以外,他在順王府還是行走的小霸王,有什麼事想知道的他也可以直接差使穆奎去問,之後再回來轉告他——雖然現在的蕭霁甯還不能下床。
雷藤散的藥性的确很是兇險,蕭霁甯休養了數日雖然能說話能動彈了,可他的“動彈”僅限于由穆奎扶着坐起,自己拿着調羹喝兩口粥的程度,根本無力下床,而且很容易疲倦,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幾乎都在睡覺。所以蕭霁甯無比确信,如果不是京淵請了神醫相救,那他的屍體說不定已經在去皇陵的路上了。
因着這個救命之恩,蕭霁甯還覺得等京淵登基以後,他不會死了,不然京淵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救他呢?
蕭霁甯不禁感歎:“唉,終于成了,我真是多年媳婦熬成婆。”
小蛋:“?”
“你這是什麼形容?”小蛋問蕭霁甯,“你還不能高興的太早。”
蕭霁甯覺得他的比喻沒什麼問題,不過小蛋這麼說他還是問了句:“為什麼啊?”
“京淵之前不是答應你,要一直保護你到七皇子登基為止嗎?看着京淵救你那麼費心費力,我相信他是個重諾言的人了。不過——”小蛋拖長尾音,頓了頓才道,“現在五皇子明顯已經不太可能登基了,下一個登基的人應該是七皇子,而等七皇子登基後,這個諾言就失效了,到時候你于京淵而言,就是砧闆上魚肉,任他切割。”
蕭霁甯:“……”
“我覺得你是在吓我。”蕭霁甯覺得小蛋可能是又坐着慫恿他登基的美夢,所以用這些話來吓唬他,但他也不否認,小蛋的話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小蛋意味深長地說:“反正我已經提前和你說過了,如果京淵到時候對你下手了,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
被小蛋這麼一說,蕭霁甯他想起那日他醒來後的情景,就是京淵兇他的那一日,而最近幾日聽穆奎說京淵也會來看看他,不過兩人都沒見着面,因為京淵每次來的時候他都在睡覺。
現在聽完小蛋那些話,蕭霁甯雖然還是不懷疑京淵會對他下手,但比起七皇子,現在的他更想見見京淵。
于是這一日,蕭霁甯雖然從吃完晚飯後就有些困了,但他還是把穆奎叫到床邊,問他:“穆奎啊——”
穆奎彎腰湊近蕭霁甯,恭敬道:“王爺,您有什麼事要吩咐奴婢嗎?”
結果蕭霁甯卻問他:“京将軍有幾日沒來看過我了?”
“好像……就幾個時辰,算半日?”穆奎聞言愣了愣,他尋思了京将軍今個早上去皇宮前,不是來順王府看過他家王爺嗎?
穆奎算好了時間,肯定地回答蕭霁甯:“王爺,京将軍已經有半日沒來看過您了。”
蕭霁甯:“……”
是他問穆奎的話語不太對,還是穆奎回答他的話語不太對,怎麼他們兩人的一問一答,感覺都有些怪怪的?
“王爺,怎麼了?”穆奎繼續問蕭霁甯道,“您想見見京将軍嗎?”
蕭霁甯殊不知他問穆奎第一個問題的時候,話裡的人就剛好已經走到他卧房門口了。
京淵武功難測,耳聰目明,就算他還未進屋,可屋内蕭霁甯說話的聲音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于是他放下正準備推門的右手,駐足在門外想聽聽蕭霁甯會如何回答穆奎。
而屋裡的少年輕輕歎了口氣,說:“是呀。”
這簡短的兩個字話語落下的刹那,京淵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怎樣的感覺,他隻覺得聽着少年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都輕柔地讓他不禁心軟。
“他每次來看我,我都在睡覺,都見不着他。”少年苦惱道,“所以我感覺我好些日子沒見過京将軍了。”
穆奎笑道:“王爺,京将軍每日至少都會來看一次您的,江大夫也會跟着他一塊來為您診脈,及時調整您的藥方。”
“這樣啊。”蕭霁甯又問,“那他今日來看過我了嗎?”
“已經看過了,是早上看的。”穆奎回答蕭霁甯,“那時王爺您還沒睡醒。”
“那就是說他今日不會再來看我了。”蕭霁甯蹙起眉,随後又對穆奎道,“那明日他來看我時,穆奎你記得一定要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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