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會覺得,聖人就不會犯錯。
另一種說法,悄然在市井中傳開。
“這事也太怪了,女人也太善變了,前一刻還情真意切的為老先生披麻戴孝,要把師兄給送進死牢。突然殺人犯變成了見義勇為的恩人,聖人成了對弱女不軌的僞君子。”
“是啊,我剛販茶回來,半道聽了稀裡糊塗的,這事變得比西湖的天氣還快。”
“我聽說,原本那小姑娘是真的以為老師是聖人,師兄是惡徒,結果南楚那位君侯相信那書生人品,偏要查案。一查就發現不對,你說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半夜去人家姑娘房間,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官府怎麼說?”
“說是腳印有相似,可以僞造。茶湯裡有迷藥,但沒有證據一定是那老先生下的。房間裡的贓物,無法證明是老先生自己放置的。人死了,死無對證。最要緊的是,牢裡那個書生,一口咬定,是他心存歹念下藥,老先生反倒成了見義勇為。”
“你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還是真的是……頂罪?”
“可若要包庇頂罪,為何又要殺人?”
“嘿,這讀書人的事情啊,有時候彎彎繞繞就是多。要不怎麼說,滿嘴的仁義廉恥,滿肚子的男盜女娼?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呐。”
“你仗義,那小姑娘被都打入大牢了,怎不見你去救人?”
“哎,說起來,那個南楚君侯,不是江湖上說他天下第一人嗎?最是仗義仁善,也是他和那小姑娘一同查案,怎麼不見他出手?”
“那可是皇親國戚,我要是他,就上京告禦狀。親自徹查此事,真相如何,不就水落石出。”
……
沐君侯在臨安城的牢裡。
他臉色鐵青冷凝,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微生浩然:“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微生浩然平靜地看着他:“人是我殺的,他沒有碰過素心,這就是實話。”
沐君侯從未這麼憤怒,像一塊炙熱燒紅的劍在寒水裡滋滅,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她為了救你,身陷囹圄,一個柔弱無辜的小姑娘,你怎麼忍心就這麼看着?”
微生浩然笑了下,漠然道:“那我要怎麼做?”
他聲音壓得極低,比沐君侯還冷還怒:“叫你們不要多管閑事,為什麼不聽?我已經殺了他,沒有人碰她,她為什麼還要去作死,你為什麼不攔着?我不需要被救,你不是個好人嗎,怎麼輪到自己認識的人,就忘了什麼叫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沐君侯看着他,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他眼裡的怒氣消散了,卻比任何時候都冷,從心到血,都冷透了。
他靜靜地看了半響,點頭:“好,你不說,今夜我就趕赴洛陽,我去禦前上奏呈秉,我不為你,我為素心姑娘,等這一切都放到太陽底下,我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什麼。”
微生浩然冷冷地看着他,忽然低低長笑,笑出聲,笑得嘲弄也悲怆。
笑完了,他似萬念俱灰一般,平平地看着沐君侯,眼角還挂着笑出的淚水:“啊,那你就去告吧。然後,别人想讓你查出什麼,你就隻能查出什麼。你怎麼就不明白,不但我在局裡,現在連你也是。查得越多,離洪水滔天,一切盡毀就越快。你以為洛陽那位什麼也不知道嗎?你以為,十年前書堂為何會同意我假扮老師?為何獨立于廟堂之外的書堂,朝廷竟也會容下?為何唯獨我在為朝廷做事?”
沐君侯喉嚨幹澀:“是你,還是淼千水,被抓住了把柄要挾?”
他一直以為,這是微生浩然和他老師長袖善舞,與朝廷做出的互相讓步,互利互惠。
微生浩然目光晦暗冷淡,盤腿坐在草墊上:“看來你也不算太蠢。”
沐君侯緩慢眨了眨眼,艱難地說:“你殺淼千水與此事有關?”
“無關。”微生浩然神情從容也倦怠,“我殺老師,是我對不起老師。隻求一切,都能以我的死終結。但是,我現在才發現,或許從一開始,我就已經在别人的局裡。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微生浩然睜開眼,斜睨着他:“你覺得,如果我要做一件事,會留下那麼明顯的破綻等人去找,連你這樣二十年不用一次的腦子,都能一天之内就順利查出來嗎?”
沐君侯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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