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矜霄的琴高高地浮到半空,琴聲上的陰文符咒散發着淡淡的白光,它的主人卻沒有彈奏它。
琴身上的光,比月光柔,比月光淡,卻也比月光更亮,像晨曦天光朦朦胧胧。
那光溫和卻勢不可擋的直射天穹,所有的不祥的陰雲在白光之下,如同被一雙無形的手撥開。
蒼穹之上,星圖光耀熠熠,穿過再無遮掩的天空,直射大地。
那光也柔也亮,耀得整個裡世界一片黑暗,另一種無形的東西便被顯露出來了。
秋水在天清如月的地勢,像一條黑色盤旋的河流,河流之上有無數白色的河燈,那些被煉制的魂魄就是這盞微弱的河燈。
河燈順着黑色的河流,一圈一圈,仿佛最終要流向天上,和明月相彙。實際,卻隻組成一朵層層頹然綻放的白骨之花。
花蕊的位置,是黑色河流突然斷裂的地方。讓所有的河燈都在這朵白骨之花裡,無限流淌循環。永遠也無法走出這條黑色河,走到那明月的幻影之中去。
現在,花蕊的位置上空,被一張琴占據了。
穿着上古方士服的男人,博冠廣袖,身姿颀長。
陰陽之風烈烈,吹拂衣袂,碎骨裂魂。他的背卻始終挺得很直,走得很穩,無堅不摧,沒有什麼能阻攔。
就像這黑暗與白光間,亘古就存在的,一道半明半暗的鎮印。無論此間何處何物,都俯首依從,任他縱橫來去。
行走在這條無始無終的黑暗河流之上,那人臉上的神情從容沉寂,一步一步,像踩着什麼神秘有序的陣法,每一步落定,下方河流上的燈盞就微微亮起一分。
線條淡漠的薄唇無聲翕動,目下無塵無物。
當他走第一步的時候,那天上的琴忽然被彈奏,不知是那人口中的符咒引動了琴身上的符咒,還是他腳下的每一步,都撥動天地靈氣來震響這琴弦。
開始很慢,琴音便也深沉緩緩。
然後,腳步越來越快,那河流像是動起來了,逆流而回,無數的河燈也仿佛被催動逆轉的星盤,不斷向後旋轉。
唯有行走其上的人背道而馳,仿佛奔走在一輪被逆向撥轉的時間之輪上,倏忽不見。
琴音神秘激越,聲聲清冷,弦振分明,無論何時都冷靜從容,不錯分毫。
直到最後一聲尾音決然振去,餘音發出一波一波淡青色的音域河流,以花蕊為中心,潮水一般不斷的向四面八方而去。碰到途徑的每一瓣花上的河燈,被微弱的回音蕩回。
那原本漆黑的河流斷絕之地,白骨花蕊之心,被這所有圈圈環繞的河燈回應,出現一輪彎彎的玄月。
波影微動漣漪,玄月碎去又聚合,推出的波紋不斷傳給河燈……
就這樣,原本死寂的循環活了,頹然欲敗的白骨之花,散發着淡淡的森冷邪意之美,靜靜盛開。
……
第二天,顧矜霄和林幽篁一起用完早膳。
發現林幽篁從一早上,心情就變得格外愉快,不過他向來看上去心情都很好。
“有什麼好事發生嗎?”顧矜霄問。
林幽篁唇角愉快地揚起:“也許是殺得人多了,這些活死人好像突然開竅,變得更聰明了。稍微複雜一點的指示,他們也能聽懂做到。”
“是嗎?所以呢?”
林幽篁桃花眼漾着一點明晃晃的邪惡冷意:“所以就是,我可以加快計劃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除了滅門,清洗所有和落花谷做過血祭交易的人,林幽篁的計劃還能有什麼?
這次,活死人越來越好操縱,他就把所有的活死人都派出去了。
兩具活死人和一個活人為一組,去追殺落花谷血祭名單上的人,奪回所有血祭兵器。還有,帶回那些血祭武器的主人,無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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