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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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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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書堅持要陪姜岑去機場，在路上，姜岑一改以往沉默的狀态，帶着明豔的笑容不停與沈廷書攀談，還時不時發出屬于少年的清爽笑聲，這讓本來有些不自在的沈廷書心情變好了些。他當初十分希望姜岑能接受他的表白，那種渴望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踽踽獨行的人對水的欲望般強烈，他的心快燒起來，可最後的結果難免讓他有些怅然若失，但他看到姜岑歡悅的容顔時，那種感覺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但說到底，沈廷書更希望姜岑能留下來陪自己，但出國留學于姜岑而言是一個更好的抉擇，無論他放不放手，姜岑終歸要離他而去。而自己也傷害了姜岑許多，他希望以後，如果那時他們還愛着彼此的話，他希望将所有他造成的傷害，一一彌補回來。

路程快要到終點，而越近，姜岑的興緻便越低沉，連他自己也找不到原因。沈廷書在出租車停下來時就打開車門幫姜岑提行李，然後将姜岑送進機場。

走到一半沈廷書喚了一聲：“姜岑。”

“嗯？”走到前面的鹿眼男孩回過頭。

“對不起，”沈廷書望着那雙無數次令他沉醉的棕色眼睛，“很多事情。”

姜岑突然笑起來，姜岑本就生的好看，他的笑容在沈廷書心裡蕩起一陣陣悸動的漣漪。

“沒有什麼要抱歉的，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了。”他的語氣仍然溫柔，數十年如一日的柔軟。

“姜岑，我喜歡你。”沈廷書最終說道，“姜岑，我愛你，我一直都很愛你。”他說出這話用了很大的決心，他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手心被汗浸濕。

姜岑仍然維持着那個笑容，但他接下來來到沈廷書面前，用手撫摸着他的後頸，擡頭将自己的唇印在沈廷書的唇上，蜻蜓點水般，沒有任何深入，隻是唇貼着唇的親吻。姜岑的唇很柔軟，他就這樣一直吻着他曾愛過的人，他的竹馬，他的同學，他最好的朋友。

姜岑松開沈廷書，用指尖撫摸着自己的唇，緩緩說一句：“我也愛你。”他頓了頓，又笑着說：“會淡的。”而後他便拿着行李彙入人流中，留下一句“到那邊聯系。”

沈廷書緊握着的拳頭突然松開了，他望着姜岑消失在人群中，沉默的站着。

他在心裡回答道：“不會淡的。”

從今往後，他們都不可能像過去的十幾年那樣親密無間了。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此愛翻山海，山海皆可平

這一次，他願意帶着他的心，一步步重新走向他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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