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問道:“難道皇上就毫不顧念兄弟之情?”
黃炎敬身子一顫,追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長公主李晨楓,是你的情人。”話都說到這兒了,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索性一次說個明白。
黃炎敬認真打量她,忽然笑了笑,“原來你都知道了。那你也明白,我這條命原本是太後給的,如今他們母子想收回去,我也隻得雙手奉上。原本我還放心不下一個人,如今也放心了。”
“何人?是——燕綏之?”謝晚雲有些不可思議,既然關心燕綏之,又為何要陷害他?
黃炎敬見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謝夫人,你隻知道我陷害燕綏之,可你見過有哪個人進了诏獄之後,還能毫發無損地出來?”
謝晚雲眸光一閃,點了點頭。“這也是我困惑之處,所以我才會來見你。”
黃炎敬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
“人都有私心。當時的情況緊急,沒有人比他更合适了,所以我把他拖下了水,原本想着等仗打完了,風波也就過去了。再找個理由放了他。誰知道後面事态的發展我竟控制不住了。”
黃炎敬眉頭猛然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謝晚雲并未在意,又問道:“難道他不是你的棄子嗎?”
你是皇帝的棄子,燕綏之是你的棄子。
難道你們不都是這麼打算的麼?
黃炎敬眸光陡然深邃,當中竟蘊藏了千言萬語。正當謝晚雲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卻緩緩開了口。
“燕綏之,他從來都不是我的棄子,他是我的——兒子。”
這句猶如石破天驚的話,直接把謝晚雲炸暈了。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黃炎敬糊塗了。皺起了眉看他,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了,不相信?”黃炎敬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這太過匪夷所思。黃閣老,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謝晚雲根本不相信。且不說這天下有哪個父親會這樣陷害兒子,就說當年,她和父親可是在雪地裡撿到了幾乎凍僵的燕綏之。
那時黃炎敬已身居廟堂,權勢熏天。又怎會讓兒子流落街頭。黃炎敬是不是受了刺激,以緻精神錯亂了?
黃炎敬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色俞加蒼白。聲音也有些發抖。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燕綏之的确是我的兒子,唯一的兒子。所以,燕堇白是我的孫子。哈哈,真沒想到,我竟有如此出衆的兒孫,便是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黃炎敬說着,縱聲大笑,才笑了幾聲,又低下頭捂着嘴不停地咳嗽。
謝晚雲搖搖頭,覺得黃炎敬的狀态有些不對。
黃炎敬擡起頭又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既然他是我的兒子,當年又怎麼會被謝家撿了去?你既然知道李晨楓與我有情,便該知道我除了她,再也不能碰其他的女人。”
謝晚雲情不自禁地點了頭。難道說燕綏之是長公主所生?那更不對啊!長公主沒理由放任兒子不管。
黃炎敬的神色有些複雜,頓了頓又說道:“李晨楓嫉妒成性,不允許我身邊有别的女子,婢女都不行,隻能用書僮。或者上了年紀的老媽子。我一開始也并未在意,可我們二人終究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她隻是偶爾來找我,還要避開所有人,生怕被人發覺。
時間長了,我實在難以忍受,便提出分手,可是李晨楓竟以曝光我的身份為要挾,我不得不與她一直這樣下去,可笑我竟成了她的面首。”
謝晚雲目瞪口呆。皇家的隐私一個個暴露在她面前,一個比一個更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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