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盛一直沉吟不語,謝晚雲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其他,起身問道:“敢問劉将軍,何時派人前往救援?”
劉盛有些意外她為何如此焦慮,眸中浮起疑惑,正在想該如何向她解釋,燕綏之已經開口了。
“謝夫人,不是将軍不派人,實在是——無人可派。”便把情況向她說了一遍。
謝晚雲想都沒想就說:“将軍,讓我去吧,給我一支百人小隊即可。”
“你?”劉盛大吃一驚!“謝夫人,這是真正的戰場,不是練武場。我知道你武藝高強,可是你知道那些漠北人有多兇殘嗎?你一個女子怎麼可以帶兵?萬萬不可。”
“女子怎麼了?自古便有商王武丁的王後婦好代夫出征,又有梁紅玉激戰黃天蕩,助夫君打退金兵,我自小在軍營長大,随父出征,也算半個軍人,請将軍允準!”
謝晚雲走到大帳中央,抱拳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眼睛明亮,英姿勃發。
“不行不行,”劉盛斷然拒絕。“打仗是男人的事,謝夫人還是請回吧。”
謝晚雲急得雙目血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提高了聲音。“那将軍要派人前往救援?”
“這個本帥自有安排,謝夫人,此處是中軍大帳,請勿喧嘩!”劉盛沉下了臉。
謝晚雲咬緊了雙唇,狠狠地一跺腳,“告辭!”
轉身便出了大帳。
燕綏之猛然起立,差一點就追了出去,然而終究還是站住了,看向劉盛。
劉盛實在難以決斷,除非立刻把前線的将領調一個回來,可是一來一去也會耽誤時間,若是臨時指派将領,不僅怕士兵不聽指揮,更怕其智謀不足,武藝不精。
他正左右為難,隻聽大帳外傳來馬蹄聲。
何人敢在中軍大帳前縱馬?劉盛怒了,大步走出,頓時就愣住了。
帳前,一匹黝黑神武的駿馬甩着腦袋,踢着蹄子,噴着響鼻。
馬上的騎士身着黑色的铠甲,頭戴麒麟戰盔,紅纓繞過下巴系着。外罩黑色披風,清冷卓絕,英氣勃勃。黑馬,黑衣,凜然生威,宛如天神。
正是謝晚雲。
“謝夫人,你這是……”劉盛有些發懵。
“劉将軍!請允許我出戰!我願立下軍令狀,若不救出小謝将軍,甘願以死謝罪!”
謝晚雲的聲音清朗而高亢,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怔住了。
這女子勇氣固然可嘉,可是到底是女子,本朝還未有過女子出戰的先例。
劉盛被她的氣勢震住了。沒想到這竟是帶着铠甲來的,那是早就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她是謝家後人,武藝高強,眼下确實無人可用……
謝晚雲急了,一邊控制着不耐煩的墨玉,一邊大聲道:“劉将軍!請允許我出戰!時間緊迫,不能再耽誤了!”
劉盛仍在猶豫。
燕綏之大步上前。“元帥!請答應謝夫人的請求吧!若是朝廷怪罪下來,由我一力承擔。”
劉盛狠狠瞪他一眼,罵道:“你承擔個屁!你是元帥還是我是元帥?謝夫人一位女子如此勇猛,你一介書生尚有如此魄力,我劉盛堂堂中軍元帥,竟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繼而大聲道:“傳我将令!着謝夫人帶兵前去救援,所有将士一律聽從謝夫人調遣,如有不服,軍法處置!”
“得令!”百人小隊迅速集結,站在謝晚雲身後。
“謝大元帥!”謝晚雲揚聲道,撥轉馬頭,便欲出營。
“謝夫人!”燕綏之匆匆上前,手中端了一碗酒,雙手呈上。
“請夫人飲了這碗壯行酒,祝夫人旗開得勝,盡早凱旋。”
謝晚雲勒住馬缰。兩人一個馬上,一個馬下,瞬間便交換了一個深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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