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們趕緊大呼皇上救命!
朝堂之上鬧哄哄,亂糟糟的,堪比菜市場。
德宗皇帝一見臣子們都快打起來了,這才清了清嗓子,示意衆人安靜。
目光投向攝政王,“攝政王,也說說你的看法。”
攝政王韓承出列,朗聲道:“陛下,漠北雖大,不過都是些荒蠻苦寒之地,其人都是些狡詐貪婪,背信棄義之輩。打赢了,也不過消停二三年,卻要損耗我朝的國力,實在犯不上。”
一直未曾說話的内閣首輔黃炎敬也站出來。
“攝政王說得不錯,可是我朝若是不戰,便要派皇子入漠北為質子,蠻夷之邦也敢如此,這是欺負我朝中無人麼?”
衆臣嘩然。
之前大家都隻是争辯是和是戰,尚不知對手還開出了這樣的條件。天朝的皇子入蠻夷之地為質,這可是天大的恥辱啊。
黃炎敬看衆人的反映,知道此時已是議論不出結果,便把目光投向皇帝。
德宗皇帝起身,兩手做個下壓的手勢。銳利的目光從衆臣身上掃過。
“衆卿稍安勿躁。自我朝立國以來,漠北一直是心腹大患。當年鎮國公謝仲明在藍月關身死,朕與漠北之仇不共戴天!可是朕是皇帝,不能以個人喜惡來決定戰與不戰。
以當年漢武皇帝的雄才大略,掃平漠北也幾乎耗盡了國力,幾代人積累的财富灰飛煙滅。朕自問比不上漢武帝,也犯不上費心費力與它一戰。”
衆人一聽,皇帝這是表明了态度不想打仗啊!武将們頓時都焉了,文官則面露欣慰之色。
可是,皇帝真的舍得派皇子去漠北那蠻荒之地當質子?
德宗皇帝子嗣不多。大皇子是皇後所生,已正式冊封為太子,當然不可能去漠北。二皇子早夭,三皇子體弱多病,他若是去了漠北,必是死路一條。
四皇子五皇子均領兵在外,六皇子就是剛剛被查出貪腐的李成舜,已經被流放到了偏遠的黔州,七皇子也已于前年病逝。
眼下皇帝膝下就隻有最小的八皇子李成睿。也是皇後所生,年方十歲,聰慧賢能,小小年紀便顯出過人的天賦,德宗皇帝對他愛若珍寶,更是寄予厚望。
漠北人顯然早就探聽清楚了,他們的目标就是皇帝最疼愛的李成睿。皇帝若是舍不得,便繼續出兵挑釁,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若是皇帝答應,他們有皇帝最疼愛的皇子在手,還怕今後朝廷不就範?以後他們盡可以随便提要求,要錢要物,這哪裡是一個皇子,明明就是一個聚寶盆。
衆臣顯然都明白這一點,把李成睿送出去,那就是割皇帝的心頭肉啊!可是皇帝的意思是不想打仗,難道他真的舍得?
還有攝政王韓承,這條老狐狸一向最懂得揣摩上意,他也不主戰,難道……
衆人想不通這中間的道道,便都緘默不語。
德宗自然明白衆臣在想什麼,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如果可以讓國家免于戰争,百姓可以安居樂業,朕又何惜一子?睿兒能為國家出力,那是他的榮耀!身為皇子,為國效力是他的職責。朕決定了,讓八皇子李成睿入漠北為質!禮部盡快辦理相關事宜。”
“皇上!不可啊!八皇子年幼,豈能去到那種蠻荒之地,請皇上收回成命!”一衆臣子紛紛跪倒,山呼萬歲。
八皇子去不去漠北是一回事,衆臣表明自己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況且把那麼嬌嬌弱弱,聰慧可人的孩子送到漠北那苦寒之地,大臣們也于心不忍。
“不必再說了。”德宗皇帝一揮手,“若以睿兒一已之身,便能換回千萬将士的性命,那也是我朝之幸,更是睿兒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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