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哪裡還有什麼私房……早就一并交到謝晚雲手裡了……”秦老夫人又是一陣喘,忽然瞪着魏明月道:“都是你,當日你貪圖幾個錢财,幫着謝晚雲算計我們兩個老太太,如今又來作妖,你給我……咳咳……滾出去……”
魏明月冷笑道:“如今侯府都成這樣了,老太太還耍威風呢。要不是我姑媽,你還有精神在這兒罵人?”
往日低眉順目的魏明月突然張狂起來了,秦老夫人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他們秦家就是落魄了,也輪不到魏明月這種小醜來指手劃腳!
她喘着氣,有氣無力地道:“你……滾出去……”話沒說完便翻了白眼暈過去了。
劉媽媽大呼小叫地撲過來又掐人中又拍臉,好容易才把老太太救醒。
魏氏有點怕了,趕緊拉着魏明月就出來了。她冷靜下來,細細一想,魏明月這趟來得有些古怪啊,而且一直撺掇着她挑釁老太太,這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忽然,她想到一個可能,臉色“刷”地白了。一把抓住魏明月的手腕,抖着聲音問道:“明月,你告訴我,當日老太太中毒,是不是你做的?”
魏明月慢慢把自己的手腕抽出來,慢聲道:“姑媽,如今說這個有什麼用呢,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危機吧,你先去找謝晚雲,把你該得的東西要回來,才是正理。”
魏氏的牙齒咯咯作響,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
“真的是你,你怎麼這麼大膽子,能幹出這種事來?這可是犯王法的!”
一旦事發,兇手是她的侄女,她不可能把自己摘幹淨。再說,倘若魏明月一口咬定是她指使的,她就是百口莫辯。
魏氏感到了害怕,沒想到自己這個低眉順目的侄女竟是這樣的狠角色。
“主意是柳芸兒出的,人也是她找的,我就是配合一下。”魏明月不耐煩地說,“老太太把持家業的時間夠久的了,也該讓位了。我當時也沒想要毒死她,不過是想讓她糊糊塗塗的,理不了事,誰知道那柳芸兒把藥下重了。不過她命大,不也沒死嘛。”
“聽我說,姑媽,你趕緊找謝晚雲,哭也好,求也好,撒潑也好,總之把錢要回來。老太太不中用了,所有的東西就都是你的了。”
魏明月早就算計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氏不是做生意的料,柳芸兒在牢裡,秦肅安也糊塗了,秦家這些産業,不就都落到她手裡了麼?
魏氏此時就算都猜到她打什麼主意,也是沒奈何,眼下也隻有先聽她的。她已經被她綁上賊船了。
這日一早,魏氏打聽得謝晚雲正在雲間坊,立刻便趕了過去。
巳時剛過,正是生意最興隆的時候。雲間坊内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魏明月躲在人群裡不露臉,魏氏也知她指望不上,隻得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大堂内,大聲喊:“謝晚雲,謝晚雲在嗎?”
大掌櫃的見是魏氏,心裡明白這是來挑事的,正猶豫要不要請夫人出來,謝晚雲已經緩步而出。
她今日着一襲深紫色春衫,膚若凝脂,發似堆雲,氣度高華,清麗絕塵。
上翹的眼尾帶着一絲輕蔑的眼風,冷聲道:“當月的分紅不是才給了?太太又來鋪子上堵我做什麼?”
魏氏今日是豁出了臉不要的。當下便悲悲切切地說道:“晚雲,不是我來堵你,實在是,家裡如今這個境況太難了啊……”
此時店裡已是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見一個中年貴婦哭得如此傷心,一打聽還是這家店鋪東家的婆婆,這一定有好戲看啊!
于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指指點點,把個有着七八間鋪面的雲間坊圍得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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