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雲從車窗看出去,那駕馬車越來越近,她似乎還看到了秦肅安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
她目光驟然收緊。冷然道:“秦肅安,憑你也配?”
她一咬牙,推開了車門。
忽然,一陣的的馬蹄聲響,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過。
謝晚雲呆了一呆,大喊:“燕大人!”
她嘶啞而急迫的聲音很快消散在暮色中。
那騎馬的人,是燕綏之啊!可是,他有沒有聽見她在喊他?
“籲!”馬上騎士猛然勒住馬缰,馬兒兩條前腿高高立起,發出長長的嘶鳴。
“謝夫人!怎麼是你?”燕綏之又驚又喜,立刻撥轉馬頭倒轉回來。見她一張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驚訝地道:“你怎麼了?”
謝晚雲的思緒已經混亂了,卻本能地向他伸出了手。她一直是信任他的。
秦肅安很快就會調頭回來的。不能讓他找到她。
隻有燕綏之能幫她。
燕綏之握住她向他伸出的手,那手中的熱力幾乎燙痛了他。
他幽深的眸子猛然亮了起來,猛然用力,将她拉了起來。
謝晚雲飛身而起,穩穩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駕!”燕綏之猛地一夾馬肚,馬兒急速奔跑起來。
寒風夾着雪花打在臉上,謝晚雲燙得快要燃燒起來的面頰終于感受了清涼。
燕綏之幾乎被這個意外沖昏了頭腦!他到現在也沒有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姩姩,此時正靠他的懷裡,與他同乘一騎。
此情此景,曾經無數次地出現在他的夢裡。
他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痛!是真的!不是夢!
“姩姩,姩姩,”他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情不自禁把冰冷的唇貼近那紅紅的面頰。
她頸間,發際的幽香和他夢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他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懷裡的人。
她的身子為什麼這麼燙?他模糊地想着。這樣的姩姩,和平時完全判若兩人。
“燕綏之,不要……”謝晚雲無力地靠在他懷裡,全身聚集不起一絲力氣。這樣不行,她模糊地想着,人卻忍不住向他懷裡縮。
燕綏之渾身的血液都快要沸騰了!
“姩姩,我的姩姩……”他幾乎哽咽着念着她的名字,像朝聖者念誦着經文。
“燕綏之……”謝晚雲臉上的熱褪了些,心底的熱卻一波接着一波地湧上來。
“抱緊我……”她好難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依着本能在喃喃自語。
燕綏之渾身的血液都快被點燃了。多年的執念噴薄而出,讓他隻想把懷中這個女子揉碎了,裝進自己的身體裡。
就像那一夜……
他喉頭哽咽,眼眶潮濕。
“燕綏之……”謝晚雲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不斷地喊着他的名字。
破碎的,零亂的,都裹進冰涼的雪花,砸進了燕綏之的心裡。
讓他心髒絞緊,瑟瑟發抖。
她這是在給他下咒。咒語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燕綏之猛然發出一聲低喊,狠狠一夾馬肚,馬兒飛奔起來。
謝晚雲的神志不清,卻知道身後這個人不會傷害他,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
她緊緊貼在他的身上,他的氣息,他的溫度都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雪花飄落在他們的臉上,身上,冰涼的,可是他們的心裡都有一團火在燒。
那火焰明亮,美麗,危險,誘惑得他們義無反顧地撲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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