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菀青笑着道:“安樂幫你戴上。”從她手上接過簪子,小心翼翼的插在她的發髻上。
插好後,血玉簪子映着婕妤略有些蒼白的臉色,竟是出奇的和諧。讓她身上略有些頹廢的氣質,瞬間精神了好多,也更柔美了些。她一個女子已經看得有呆,有些女子就是如同水一般,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無分男女。卻不想,婕妤同她對視着,漂亮的雙眸中慢慢蓄了有了一絲晶瑩,卻怎麼都沒流下來。
這種眼神,趙菀青很熟悉,之前顧巍存有時候看自己,就是這樣。雖然是看着自己,卻像是通過自己看向另外一個人。“婕妤。”
也不知是這個稱呼讓她回神,還是她的音容讓她回神。眼淚也随着這一回神,不受控制的落下來。還未問出口,婕妤已經站起身來道:“我去銅鏡前看看,順便塗些脂粉遮遮不好看的臉色。公主請稍等,我馬上出來。”
說完人已經進了内殿,那位嬷嬷給她行了一禮,跟着婕妤步伐也進了内殿。趙菀青現在腦子裡滿滿的疑惑,實在是想不通這位婕妤是怎麼了。想張口問問春生,但是想想她也不可能知道什麼,便止了話語。
原本這種尴尬的情況她該離開,但是她簪子已經送出去了,目的卻還沒達到,心中多少有些不情願。想想剛才都讓自己等她了,還是稍等片刻,若是時間太長就找個托詞離開。
喝着清淡的茶水,一杯未盡,婕妤已經塗了脂粉換了身衣服出來。發髻未變,想來是覺得需要的時間太長。衣裙已經是不是剛才素淨的月白色,而是鮮豔的水紅廣袖長裙。領口和裙角用銀線繡着幾片祥雲,袖口繡着纏枝紋。
“......”
趙菀青剛喝進口中的水自喉間,咕咚一聲不由自主的咽下去,得虧她不是男子,不然肯定會被别人認成登徒子。
見她沒說話,婕妤低聲問道:“怎麼?不好看?”說完已經皺了眉頭,就打算去換。趙菀青阻止,連忙道:“好看,好看。我之前還以為,除了我母後再沒人能将紅色穿的這麼好看。”
她說完,沒注意到婕妤的愣怔。等她調整好自己有些狼狽的樣子,婕妤已經上前來,似控制不住般輕摸了一下她的臉。趙菀青似乎覺得她還捏了捏,撇去異樣感,同她又一起坐下。果然所有的人,對美好的事物,寬容性極大。
趙菀青被春生輕輕喊了一聲,才猛然的回過神,記起來她到底是為何而來的。還沒等她開口,對面的婕妤開口道:“公主來我這裡,皇後知道嗎?”
“......”母後不知道,你是要打小報告嗎?
婕妤像是又猜透她的心裡所想,笑着道:“算了,公主還是說一下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她沒有忽略婕妤提起母後時,又開始蓄起來的眼淚,決定還是快刀斬亂麻,以免被人發現她來過這裡。“安樂今日......冒昧打擾,是想問問你覺得周貴妃怎麼樣?”
婕妤顯然沒猜到她是為了這件事情過來,但是細想一下就能猜透,青兒這孩子終究還是年紀太小,不懂得掩飾自己眼中的情緒。“我多年不外出,和貴妃娘娘雖是同期入宮,可對她算不得太了解。”
趙菀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口,因為實在想不起來,之前她和周貴妃在當時是起了什麼矛盾。小心的試探問:“那麼,你擔不擔心有一天周貴妃做出什麼有損于你的事情?”
賢妃看了她一會兒,才笑着道:“我什麼都沒有,有什麼是她可以圖謀的。而且我又沒什麼是她可以威脅的......”後面一句慢慢低了下去。
趙菀青覺得自己就快要知道她手中有什麼周貴妃的把柄了,卻不想她臉上揚起自己一開始進來時的笑容。雖然極美,卻有些不達眼底。
隻見婕妤看着門口的方向,低聲道:“沒事可以過來同我多說說話。現在,恐怕你要跟你的母後離開了。”
她轉過身去,果然看到門口有腳步聲,等她站起來,母後就已經帶着人進了殿内。江皇後突然的到來,讓趙菀青有些措手不及,心中已經想到了無數理由。
跟婕妤一起行了禮,趙菀青帶着些怯意看向臉色不好的母後,在她的一個眼神下走到了她身後。“母後......”
江皇後道:“禁足半月。”說完看向對面的婕妤,眼中的神色莫名,張了張口終究是道了一句:“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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