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就憑那老頭子,你家外甥女還吃不了虧,再說,洛家那小子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你也不敢将外甥女嫁給他不是。”
夜流觞雖然沒有見過幾次司染,但早已摸清了她有仇必報的性子。
赢川聽到了幾人的對話,剛想走,蘇魅安就站在他的身後,“怎麼?你也擔心司染?”
赢川面對蘇魅安時總是不自覺低下頭,他對蘇魅安的愧疚,不是一句簡單的抱歉,就能抹過去的。
“青陽城的幾位長老雖然很難纏,但他們都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更何況還有阿珩在,司染不會有事,我并不擔心她。我擔心的是皇室對司家卷土重來會不會有所忌憚……”
蘇魅安冷笑,“忌憚又如何?你擔心也改變不了什麼。就像當初你明明極力想要逃開,卻還是弄得遍體鱗傷一樣。你們皇室的人都刻薄寡恩。”
赢川無言以對,因為他知道蘇魅安說的對,“魅安,過去的事,一句抱歉很難抹平。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我還有資格為你做些什麼?”
蘇魅安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愛哭!當初懷着孩子被人抛棄,她都沒有這麼哭過。
可今日這個負心之人站在她面前,輕飄飄的說了這麼兩句話,她便熱淚盈眶,難以自抑。“如今你不管做什麼,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你不要以為我給了你解藥,就代表原諒了你。我隻不過,是不想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而已。”
赢川瞳孔震動,“你說什麼?”
“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麼去找你?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難道忘了嗎?我懷着孩子去尋你,卻被告知我不配。從皇都回來的路上,被人追殺,我受了重傷,所以孩子胎裡不足,天生軟骨。大夫說她隻能坐輪椅,永遠都不可能站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你覺得我該不該恨你?”
赢川不可置信,走到她身邊搖着她的肩膀,“你懷了我的孩子,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如何?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注定我們隻能是路人!倘若你當初能夠抛棄一切你我就不會是今日這樣的結局。”
赢川心裡那個苦,又有誰能知道?
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眼睜睜看着他的外祖一家人頭落地。
可當日的事情又怎是三言兩語便能說的清楚的?
赢川不想再提往事,他看着蘇魅安,語氣盡量保持平靜,“孩子如今在何處?”
話音剛落,便聽到了車輪滾動的聲音。
他一回頭,一名女子推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緩緩走了過來。
小姑娘的臉,像極了蘇魅安。
但眉宇之間又有三分他的樣子。
此刻她的臉上是緊繃着的,沒有一點笑容。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他。
推輪椅的女子将輪椅推到他們的面前,便退了下去。
赢川蹲下了身子,眼含熱淚,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喉頭哽咽,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我叫玄見安,我知道你是我的爹爹。不過你讓我娘親這麼傷心,我不打算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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