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着火,學校給我們發饅頭鹹菜吃。女生兩個圓的,男生兩個方的。你是小組的組長,你領了饅頭跟我說了下領幾個。我來了一句,兩個還不夠我塞牙縫的,我一頓飯能吃六個。”“有一次,我打籃球手背磨破了皮,你埋怨我打籃球打個沒完,飯都不吃,受傷了接着打。”“晚自習的時候,你問我借了化學試題,我說我還沒寫。你說,借來看看。後來還給了我。當天晚上剛好沒有留化學作業。我本來不應該看化學題的。但是為了鞏固一下當天所學的内容,就打開了試題。就看見一袋創可貼。”
“有一次,我在跟别人說話時,聽見你跟一個男生吵架。我擔心你們吵急眼了動手,所以就幫你勸那個男生,結果吵了半天也沒有急眼,後來不了了之。”
“有一次早讀,你可能是太困。站到後面的黑闆邊上,背了一上午的英語句子。快下早讀的時候。我水杯裡有熱水,剛好不燙。我說,來小夏夏,喝點水潤潤嗓子吧。你有點懷疑,就說水裡不會有什麼東西吧?我說沒有。你不信,讓我喝一口。我就喝了一口,然後你才肯喝。”“有一次物理課,物理老師說,男孩子不能欺負女孩子。女孩子是用來保護的。然後,聽完我就對你說,夏達我保護你。”
夏達聽了向左的話,沒有反應。直到向左說了一句,我保護你。夏達停頓了一下。偏過頭,說了一句,騙子。夏達,我沒有騙你。男孩子要保護女孩子,所以在你跟别人吵架的時候,我會幫你。
在家中翻看高中時候的東西。無意中翻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上面除了記錄了化學反應公式與英文單詞,就這樣一直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面寫着,“向左,生日快樂。夏達留。”這麼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夏達曾經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過這些東西。
向左知道夏達喜歡詩詞。所以會挑一些經典的詩詞念給夏達聽。直到念到那首悼念亡妻的詞。夏達哭了。向左問她,夏夏你哪裡不舒服嗎?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鬓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聽到這首詞,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很傷心,很難過。”
“向左,你有自己思念的人嗎?我不知道我過去思念的人是誰,可是我知道那種感覺比詞的最後一句更甚。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向左突然想起周翊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你知道離開你以後夏達活成了你的樣子嗎?讀你讀的書,走你走過的路,看你看的電影。明明看不懂建築的工具書,偏偏問我借來看。明明不喜歡漫畫書,因為你喜歡,愣是将那個畫漫畫的作者的所有漫畫書看了個遍。明明跑到了中國最南端的城市。每年暑假哪都不去,偏偏跑到B市。走在你大學的周圍,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咖啡店,坐每一路公交車。知道你不想看見她,偏偏挑暑假去。甚至7月份烈日炎炎,看完了B市所有的工地。他比你都熟,B市有幾個工地。她嘗試着去理解你的世界。學你說話,學你寫字。每年的同一天,她都會跑到寺廟去許願。甚至聽你聽的歌,希望跟你有共同語言。四年下來,自己身上的痕迹基本上沒有了,很多地方跟你很像。”
“夏夏,我們去B市吧。”
“去那裡做什麼?”
“公司有個項目在B市,要去實地考察一番。”
“我也要去嗎?”
“你一個人在A市,我不放心。”
“哦”
☆、父親的囑托
經過私家偵探得知,夏達的父親在B市的醫院。前兩周,夏達的父親夏清查出肺癌末期。在得知自己時日不多的時候,夏清寫好了一封信留給女兒夏達。向左輾轉得到了那封信,在拆開之前,向左決定先去見夏達的父親。
醫院裡。
“叔叔,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嗯,再好也是時日不多了。小夥子,你是哪位啊?我們認識嗎?”
“叔叔,我是夏達的朋友。”
“夏夏的朋友?”随後望了望病房外,看到沒有人失望地歎了口氣。
“叔叔,夏夏很想你。”
“唉,這麼多年。她還好嗎?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吧。沒有父親的小孩,終究日子要比其他小孩漫長一些。咳咳咳”
“叔叔,不瞞您說。夏夏失憶了。她想不起來自己的朋友,親人了。她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沒能見到您。所以,我希望我下次帶她來您可以鼓勵她好好地活下去好嗎?因為即使她恢複了記憶,心中沒有愛隻有仇恨,她依然會很痛苦的。這不是我最初的目的。也不是您所希望的那樣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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