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明白無論做什麼,張軍的兒子就是沒辦法活過來了。如果一件慘事釀成了,看起來大家都沒有責任,換句話說,就是大家都有責任。周翊有責任,向左有責任,馮赢有責任,張軍也有責任。但最根本的還是自己公司釀成的悲劇。故人已逝,生者堅強。
☆、剪不斷理還亂
周六下午。A市遊泳俱樂部。
“向左,你說說你,啧啧啧,每天除了趴在桌子上畫圖紙,就是跑到工地。也不出來放松放松。我都覺得你有頸椎病了,這不我有遊泳俱樂部的會員卡。咱們今天去大戰八百回合。怎麼樣?”同事趙陽說。事實上趙陽的表妹鄧津津死乞白賴地要求自己的表哥介紹自己與咱們的向大帥哥認識,好發展革命同志以外的感情。鄧津津沒想到的事情是趙陽将地點約在了遊泳館,這不是讓自己尴尬嘛。
“行啊,反正我上午回來,這兩天出差也挺累的。确實應該休息一下。”
“那就這麼定了。下午2點,市中心藍星路的遊泳俱樂部見。不見不散。”
“嗯。不見不散。”
下午2點。遊泳俱樂部。
“您好,打擾一下。看一下我們這個宣傳單。”烈日炎炎,一個戴着棒球帽的女生,穿着T恤,牛仔短褲,白色帆布鞋。在跟過往的路人,介紹着宣傳單的内容。介紹累了,就坐在旁邊的台階上歇一會,喝口水。然後,繼續。發傳單,解說,引領路人。沒有人注意到,女生的後背已經濕透了,過往匆匆的行人似乎并不想多做停留。有的拿了宣傳單,匆匆忙忙地走了;有的根本不看女孩,一語不發地離開;有的看一眼,走不了幾步路就将宣傳單扔在了地上或者垃圾桶。而最為尴尬的事情是有的來往的行人都發的不耐煩了,說,“小姑娘,就這張傳單,你都發了我五六張了。我每天從這裡過,你每天給我發。你沒發現,我眼熟嗎?”小姑娘,根本不會發現。因為剛開始發傳單的時候會看一下路人,發的多了就麻木了。隻想速戰速決,根本不看人的。何況,這點發傳單的錢是按時間算的,不是按交易額算的。4個小時60塊。
“您好,看一下,遊泳俱樂部的會員卡優惠。遊泳池就在我的身後右拐。”夏達拿了一張宣傳單,自顧自地說着。也不在意,對方有沒有在聽。那人接了宣傳單之後,根本沒有看宣傳單。而是,停下來喊了一句,“夏達?”
聽着這聲音,夏達擡起頭。“向左?你……”
夏達還沒有說話,就看到有人喊向左。“向左,你怎麼才來?快進去吧,外邊太熱了。”是一個戴眼鏡的男的,身後跟着一個女的。
正好這時候來了好幾個路人,夏達也顧不上說話。就跑去發傳單。其實隻有夏達自己知道,傳單根本不用那麼着急發,隻不過剛才的情景太尴尬了。很多年不聯系,即使是老同學,也不知道說什麼,更何況當年兩個人還有那麼一段故事呢?也沒有覺得發傳單丢人,因為自己也沒有混到很丢人,自己也是有工作的。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吧。
而這時候鄧津津跑了出來,看出來兩個人的尴尬了。所以眼珠子一轉,“表哥,你快去喊向左啊。”趙陽就颠颠地跑去了。
“這誰啊?你前女友啊?”趙陽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不是。”
“那是誰啊?你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同學,朋友。”
“哦——同學——朋友——”趙陽一副不信的樣子。“那你喊她我們一起去吧。”
“她還有自己的事情。”
“哦,為什麼?”
“哪那麼多為什麼啊?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啊?”
“那她去不了,你就進去呗,在門口磨叽什麼,人家根本沒空招呼你。”
向左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進去了。等他遊完泳出來,夏達的人影都沒了。“請問,有叫夏達的顧客嗎?您的手機在失物招領處。麻煩您過來取一下。”向左準備走的時候,聽到了這條廣播。
“我是他的朋友。我可以代她領。”
“這樣啊。那她的手機是什麼顔色?”
“黑色的。”
“那她手機号是多少?”
“這個我沒有。不過她手機上應該有我的手機号。”
“你可以找一下,号碼是……”
“嗯,确實有。不好意思,請理解我們的工作。”
“嗯。”
回到家中。向左看着夏達的手機,然後拿夏達的手機給自己手機打了個電話,把号碼存在了自己的手機上。“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正在書房畫圖紙的向左聽到手機鈴聲,看了一下。是夏達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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