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這樣。”
翟容與收回視線,看向姜九笙,她的影像開始漸漸淡薄,翟容與有些着急地伸手去抓,“娘親!”
“小與,我該走了。”姜九笙眉眼依舊溫柔,卻帶着不舍。
她叮囑道:“巫家禁制威力不可小觑,其陣眼唯有力量廣博之物方可切開,你可用水底沉星一試。”
“這也是娘親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好孩子,照顧好自己。”
話落,影像消散。
翟容與怔在原地半晌。
她望着水底沉星内的物件,一顆心又酸又脹,複雜難當。
……
赫連曠漠推開沉星宮大門。
雲姑正在裡頭灑掃,見到來人,立刻跪下,“陛下。”
“她人呢?”他語氣森森。
雲姑伏着身子,額上滲出冷汗,“回禀陛下,姑娘已經睡下了。”
小小姐到現在還未歸來……
她有些緊張地瞄着近前的朝靴。
“睡了?”赫連曠漠狐疑地眯起眼睛,拔步便要往内室去。
雲姑見狀,立刻膝行擋在他身前,倉惶着叩頭:“陛下!她是姜姑娘的女兒。”
既已睡下,再進去便是于理不合。
赫連曠漠頓了頓,緩緩低下身子,一字一句道:“你倒是條忠心的狗。”
他吐字極為清晰,散漫的話聽着卻令人無端升起寒意。
他直起身子,睥睨般的姿态。
“隻不過,你怕是忘了,在這宮裡,誰才是主子!”
“陛下!”雲姑慌忙擡頭,觸上他的視線,陡然一驚,立刻垂首,“若姜姑娘泉下有知……”
“你的眼睛好了?”
赫連曠漠打斷她,語調森寒。
“誰治的?”
雲姑隻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爬滿脊背。
“是、是……”
“是我喜歡身邊有健全的人伺候”,翟容與披着外衫從内室走出,冷眼打量赫連曠漠,俨然一副被吵醒的神态,“怎麼,你有意見?”
“小小姐!”雲姑見到她,心中又驚又喜,面上卻是不顯。
赫連曠漠見她仍在沉星宮,心中狐疑漸消。
看來九幽龍紋鎖之事,确是下人失職。
倒是他多心了。
他掃了翟容與一眼,心情大好地笑了聲,對雲姑道:“既然這沉星宮的主子雙眼俱在,朕便饒了你這擅治眼睛之罪。”
“起來吧。”
“奴婢謝過陛下。”
雲姑松了口氣,緩緩起身。
“沒什麼事的話我要睡了。”翟容與臉上帶着不滿。
赫連曠漠想到自己曾允諾要将她當做女兒對待,便故作溫和地笑道:“朕就是來看看你睡得習不習慣,怕你認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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